看酒店监控录像。”
*
他们到达监控室的时候,从前台调出的房客资料正好也送过来。
前一位住5302的客人是个地产老板,看到这,李不琢有点意外。
手持资料的PA服务员仿佛看出她的困惑,翻页用手指着,“喏,这位王先生是常客,会员卡早就升级了,过去也一直住行政楼层。但是上个月3号改住5302房,此后每周都来,所以那间房前台一般为他留着。”
先前那位趾高气昂的谢女士立马抢过来,“我看看。”
她身上的香水味浓郁,没人敢靠她太近。
她翻看着,齿间迸出冷笑:“快调录像!”
李不琢直觉告诉自己,或许没那么简单。
监控录像显示,从晚上王先生进房,到第二天早上服务员打扫,期间没人进去。服务员打扫后,蔓芸查房确认,也没有问题。
监控室内一片寂静,连谢女士也哑然。
但李不琢觉得哪里不对。
过去她当领班查房的时候,没在房里待那么久。
而且……
她细眉一下紧拧。
这时谭渡在安抚谢女士,好言劝她先去吃晚餐,这事今天内一定给她个结果。那女人愤恨地摔他一眼,扭着身子刚走,谭渡转头叫住蔓芸,“你跟我来。”
其他人都去吃饭了,李不琢饿着肚子等在谭渡办公室外,愈发不安。
按照领班查房的流程,不可能在房里待一个小时。
刚才的录像因为是快进,没人注意这点,但她细心留意到时间的变化。
而且那位王先生没有出来过。
李不琢坐在地毯上,收起腿,慢慢抱紧双膝,不住地想,蔓芸不会骗她。在这酒店,除了洪少娜,她跟蔓芸最亲。两人年龄相仿,下班后还能玩到一块儿去。李不琢第一次当领班查房,碰到客人喝醉了呕吐,她下不了手,是蔓芸帮她清扫马桶。
后来她还得意,她带的客房服务员没有一个在酒店乱来。
她摸出手机,失神地乱翻,看到沈初觉签名改为“出差中”,手指滑过他的头像,轻轻叹一口气。
怎么办?你的花好像没用了。
半小时后,谭渡出来了,李不琢一跃而起,慌张问道:“谭经理,蔓芸没事吧?”
“她明天来办离职手续。”谭渡轻描淡写地说。
“怎么……怎么会……”李不琢震惊地大睁双眼,眼睫轻颤,似乎不能接受。全靠撑着墙,才有那么一点力气。
谭渡这才看向她,眼神淡漠却又异常锐利,“打扫房间的人没做错,这次免的房费,从我和楼层主管工资里扣除,我们管理下属失误。”
“蔓芸承认她知道那位王先生有家室,今天来的谢女士正是他的妻子。破坏别人家庭,是道德问题。”他没走两步,又停下,“你真的了解她?”
想必她察觉到的不对劲,谭渡也发现了。
后果比她预想的严重,蔓芸全招了。
曾经听过酒店女服务员爬上客人床的故事,真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信任的人身上。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蔓芸还在里面哭,李不琢无比沮丧。她滑坐在地毯上,回想刚才谭渡那句话,嚼出另一层意思,
你凭什么给别人做保证,确定不会牵连自己?
她难过地缩成一团,把脸埋向膝盖。走道上方暖黄色的灯光,此刻垂怜般拂过她露出一截的后颈,圈起的手臂在地毯上投射出小片阴影。
她对着自己的影子说,
李不琢,你真傻。
途中遇见同事,各自打着招呼。李不琢偷偷去看沈初觉,他英俊,在人前永远是谦谦绅士,笑也带着出世的冷感和疏离,像一份过度包装的礼物。
太有距离,叫人不敢伸指触碰。
李不琢说她住的地方与酒店只隔一条街,能走回去。沈初觉没有异议,扔掉之前的衬衫和面具,默默跟在她身后几米开外。
在路口等交通灯的时候,有人抱着旁边的垃圾桶吐得天昏地暗。
李不琢忍不住多看几眼,是个长发及腰的年轻女人。十几度的天,她居然光着腿,只穿一条及膝短裙。
“关璞,你不能喝就别喝,这么折腾自己何必呢?”
绿灯亮起的一刹,身后传来的声音绊住李不琢的脚步。
*
关璞从小喝酒,十几年过去,依然不胜酒力。她当然知道酒精对未成年人身体的伤害,只是没得选。
关璞的父亲关磊曾经是蓝海饭店保卫科的保安,工伤后遭下岗。还在上班的时候,关磊就喜欢泡麻将馆。下岗后,他又染上嗜酒的恶习,整日流连于街边小餐馆和棋牌室。
那个年代,明面上叫棋牌室的地方,暗中多半干着赌.博的勾当。
人们常说十赌九输,关磊未能免俗,要是碰见别人联手打合牌,输得底.裤都不剩。好在玩的小,有时钱没带够,记在账上吆喝今后请吃两顿饭也能混过去。不过更多的时候,中年男人们会让他把女儿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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