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一挑,平静地回头。
两人无言,只是望着彼此,仿佛脱离喧闹浮躁的世界。
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你怎么来了?”刑天若无其事地问。
燕子潇目光充满置人于死地的寒意。
“嗯?”邢天继续问,同时无情推开黏在他身上的朴炫,朴炫措手不及,想抓住邢天,结果把自己轻薄的蕾丝衣扯成两片,露出一片雪白柔嫩的胸膛。
“亲爱的,这衣服,好贵的……”朴炫凄惨捶打邢天的胸膛,狼狈地娇声大吼。他显然还没搞清状况,在一旁看好戏的、邢天的狐朋狗友,忍不住偷偷发出笑声。
燕子潇把玫瑰花盒放在脚边,脱掉西装外套,扔到朴炫身上:“喂,从他身上下来。”
“你谁啊你?”朴炫皱眉问。
燕子潇冷眼与邢天平视,不言语。
朴炫觉得自己的重点不该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身上,他不肯罢休,继续对邢天撒娇:“亲爱的,都怪你,把人家的衣服弄坏了,你怎么赔我……”
气氛越来越尴尬、冰冷,狐朋狗友中有人提醒:“朴炫,他是燕子潇。”
“燕子潇?”邢天的基本状况,朴炫做过基本了解,原来是情敌,朴炫露出一个非善类的笑:“哦,邢天的现任情人?”
“是。你别吵了。”那人继续提醒。
朴炫把肩上的外套砸到地上,眼里冒出嫉妒厌恶的凶光,也不管自己暴露在外的裸|体,围绕燕子潇走了一圈,像在市场买菜般,挑剔道:“长的不怎么样啊!”
燕子潇面无表情。
朴炫傲慢抬头:“原来是个毫无魅力的老叔叔,屁股还没我翘,难怪天哥今晚约出来玩儿的人不是你,是我(重音)——”
“够了,朴炫。”
邢天终于忍不住,漫不经心侧头,瞄着正期待望着自己的朴炫,冷冷道:“钟延,送他回去。”
钟延巴不得赶紧离开这硝烟味越来越浓的战场,他立即捂住快要火山爆发的朴炫的嘴,捡起地上被揉成一团的西服外套。
“放下那件衣服。”
“啥?”钟延一愣。
“衣服,燕子潇的。”
钟延费力从朴炫手中夺下燕子潇的衣服,小心放在沙发上,拽着朴炫从卡座另一侧撤了。
其他狐朋狗友未动身,他们可不想错过这场鱼死网破的狗血好戏码。
“燕子潇,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邢天上前几步。
燕子潇解开白色衬衣领口最上端的纽扣,露出漂亮的喉结,然后弯下腰,从地上捧起丝绒长盒中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这地方脏,不适合你来。”
燕子潇终于干脆利落道:“送花。”
说完,燕子潇把花束抛向地下舞池中,火焰般鲜红的玫瑰绽放在半空中,正在放纵跳舞的魔鬼们像看到了稀罕宝物,竟然疯狂抢夺。
玫瑰变成碎片。燕子潇冷眼旁观,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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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快速追上燕子潇,想拉燕子潇的手,让他别走,可害怕触怒好像知道了一切真相的男人,忍住心里的冲动,紧紧跟随其后。
“燕子潇,对不起。”
燕子潇淡然地说:“你我之间没什么对起、对不起的。”
“我……”邢天突然不知如何解释,小心询问:“你听到了多少?”
“不多。”
“到底多少?”邢天烦躁地握住拳,“燕子潇,我给你解释,你别走那么快。”
燕子潇自嘲一笑,他也不想像个落魄的逃兵只顾着仓皇地逃,可他不逃,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再做出什么可笑的事。
“子潇,小心台阶。”邢天怕燕子潇走得太快,急声提醒。可一眨眼,男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混乱堕落的舞海中。
该死的。
邢天痛苦挤在人流中,仔细搜寻,始终没发现男人的下落。
“燕子潇——”
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怪异的尖叫声。
也许是触景生情,邢天想起了他对燕子潇第一次的心动,那毕生难忘的一幕——也是丧失理智的人潮中,燕子潇拉着他的手腕,走在他面前,以为他是需要被人保护的、身心脆弱的大明星,一寸都不离开他,带着他脱离了那场荒诞可笑的追星闹剧。
此刻,想着,邢天心里没由来的感到一种异样的空虚,他突然害怕、迷茫、后悔,他怕他会失去燕子潇,失去那个其实很爱很爱很爱他的燕子潇。
邢天想起同伴的话,说在地下舞池里看上了一个手捧玫瑰花的男人,现在他可以立即确认,那人就是他的燕子潇。男人显然没来过醉生梦死,卡座到大厅有若干条隐蔽的通道,而不用通过这个比迷宫还复杂、比地狱还腐朽的鬼地方。
邢天只能横冲直撞,想着燕子潇找他也是靠直觉横冲直撞,他加快步伐,忘我寻找,终于发现了男人。
燕子潇在一群带着吸血鬼面具的年轻人旁边,邢天拼尽全身力气冲过去,抱住男人粗壮的腰身,头顶传来一个粗糙难听的声音:“神经病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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