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她脑中一激灵,不及细想,纵体便往下跳,身子还在半空里,背后山崩地裂般的巨响已灌入耳中,排山倒海似的气浪随之拍击而来,将她卷了个跟斗,“嗵”的抛入江中。
秦霄眼见着那大船轰然而炸,上面的三层柁楼顷刻间化作了齑粉碎屑,只震得耳边嗡响,头脑也阵阵发懵。
他捂着额角揉了揉,也顾不得那许多,涌身跳入江中,朝夏以真落水的地方游去。
情急之下,手脚并用,游得也快,堪堪到了近处,便一个猛子扎下去。
那江水浑浊,好在此刻恰是正午,借着投下的日光,隐约能瞧见有团影子正朝下沉。
他赶忙潜过去,张臂抱住,便觉那人衣袍宽大,却是身形纤细,触手温软,虽在水中,似还能嗅到那股淡雅的馨香,心中知道没错。
双臂紧了紧,赶紧打水向上浮,钻出水面。
搭着小舟回头看,那楼船已断作了两截,火光熊熊,把近处不少小船也引燃了,但见赤焰冲天,热浪滚滚,映红了临近的江面。
此刻身旁仍未逃上岸的,才刚落水的,还有之前那些浮尸,比比皆是。
秦霄定定神,再看夏以真,却是双目紧闭,探探鼻间,尚有气息,当是方才离得太近,被震昏过去了,心下略宽。
思虑着她现下这副惹眼的打扮绝不能上岸,想一想,便抬手将她发髻扯散,头面首饰都拆了,又在水中脱去那套新娘的霞帔喜袍,只留里面中衣。
瞧着无甚遗漏了,将自己的外袍也脱去,裹在她身上,人负在背后,避开那片火海,随同其他落水的一起上了岸。
那岸上仍旧骚乱着,秦霄背着夏以真杂在人群中,也无人在意。
一路奔到街尾,不觉已有些气力不济,寻思这么着不是办法,瞥眼见旁边有家客栈,眉梢轻挑,心道索性兵行险招,当即抬步而入。
那门口正站着个店伴瞧热闹,起先不知发生了何事,后来才听说是江边出了杀人炸喜船的大事。
这时见一个年轻书生背着个美貌妙龄女子入店,只道是那边落水的人,赶忙迎进来,又引去二楼客房。
秦霄将夏以真放在榻上安顿好,看看手头包袱书箱都丢在船上失落了,连件换洗衣衫都没有,所幸钱袋随身带着,当下取了几两散碎银子,出门交与那店伴,先付了几天房钱,叫他烧些热水送来,剩下的一半赏给他,另一半再去街上另买两套衣衫。
那店伴连声称是,捧着银子笑眯眯地下了楼,很快提了冷热两桶水来,又出去了。
秦霄掩好门,坐到榻边,搭着她手腕摸了半晌,只觉那脉象忽快忽慢,似沉又实,甚是怪异,以自己从老爹那里学来的粗浅脉理,根本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心下踌躇,暗忖若是没什么大事倒好,万一真的伤重,须得请个妥当的郎中来诊治才是。
可之前那帮袭船的人显然不像是只冲新郎去的,现下还说不上安全,她这样子叫人瞧见定然生疑,传扬出去可不得了。
思来想去,一时拿不定主意,将她手塞回被中,发现衾被已被湿衣衫浸透了,于是将冷热水掺兑了一盆,试过水温合宜,先浸了手巾,帮她抹了头脸脖颈。
想着还须把湿衣脱了,擦拭身子,便伸手去揭衾被。
才刚扯起被角,心头便突的一跳,当即停住了。
方才一意关切,并没在意,此时看她秀眉微颦,恍如海棠春睡的样子,不由怦然心动,连手也抖了。
“夏姑娘,事出有因,只能从权,可不是我存心有意轻薄……你莫怪罪。”
秦霄低声念叨着,又像在自言自语,连吁了两口气,终于将衾被揭开。
他只觉两耳火烧似的一烫,目光不自禁地落在那仅着中衣的娇躯上。
与前次在江中小舟上一样,她此刻也是衣衫浸湿,伏贴在身上,所不同的是,这贴身中衣要轻薄得多,几乎将里面的肌肤印得一清二楚,更将那玲珑有致,峰峦起伏的体态尽显无遗。
他看得发怔,想起她方才还身着喜袍,将要嫁作人妇,心中竟生起一股妒意。瞧当时的场面,当是刚刚迎亲出来,还未及行礼拜堂,却就生出那般事来。
咂嘴摇了摇头,一头叹息那位老兄没福,同时又暗自庆幸,若非如此,他秦霄还有什么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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