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不再多说,转而问道:“夏姑娘如今要去哪里?现下便入城么?”
夏以真闻言,也正色起来,这次没说什么让他莫管闲事的话,反而颦眉沉吟道:“我也不知道,须得先查访一下……”
顿了顿,抬头道:“此事与你无关,反正已到了京城,左右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索性我先护你入城再走好了,权当谢你那时相救。”
秦霄听了不禁暗笑,面上却仍装作郑重道:“如今才只是秋末,须等到明春才是会试之期,我倒不急着进城,在京郊找个清闲下处最好,一来避人耳目,二来也好静心读书。姑娘不如同去,再慢慢寻找尊亲和贵派师兄弟的下落。”
夏以真想了想,也觉他说得不错,举目四望,见远近崇山连绵,峰峦叠嶂,秋色潇潇,入目尽是落叶绯红,清静倒是清静,却没见有什么好下处,莫非这书呆子想露宿荒野?
秦霄看在眼里,便知她心中所想,于是又道:“我向来曾闻京师一带佛寺众多,城内城外皆是如此,这附近山中定然就有,咱们索性就找处偏僻清静的禅院住下,定可省却虚度麻烦。”
听他说得有理,夏以真便点点头,算是应了。
两人不再耽搁,当下便徒步朝西边山林中走,行不多远,就遇见一个樵子,秦霄上前询问,得知这里果然有处寺院,就在前面山中,离此不过三五里的样子。
于是辞了樵子又行,转过两座山头,就看前面那峰峦起伏处雾气渺渺,半山腰处楼阁隐隐,宛如仙境一般,望之心旷神怡。
秦霄见夏以真脸上也现出欣喜之色,不由暗笑,当下也忘了疲累,加快步子朝那山中走。
又行了里许,那山已近了,却忽见夏以真停住了步子,目光落在近旁一棵红栌树上。
秦霄也顺势看过去,就见那树干离地七八寸处有两处凹坑,相距只有半寸,内径浑圆,宽不过一指,若不仔细留心,还当真不易发觉。
夏以真眉间微蹙,走到近处,蹲身下来,用手抚着细细查看。
秦霄也跟过去,很快瞧出那两道凹坑竟是一深一浅,痕迹犹新,倒真像是以指力在粗硬的树干上戳出来的,但却不知这深浅的分别究竟是两指长短不一所致,还是有意为之。
转头见夏以真眉间又紧了几分,心中也猜知了大概,于是便道:“在下多言冒昧,既然此处留有标记,令尊令堂他们就算不在附近,当也不会走得太远。姑娘不如也在这树上留个标记,咱们再一路寻过去,若是贵门中再有人来,便可知道。”
夏以真本意也是如此,当下暗运内力,集在食指间,用力一戳,在那两道凹痕边上也留下一个较深的小坑。
见她指出如风,劲势凌厉,秦霄不自禁地心头一颤,心说她那几次对自己动手果真是留了极大的情面,只怕连半成功夫也没使,倘若动了真怒,还不在自己身上戳上十几个透明窟窿?想来自己远不是她口中说的那般惹厌。
念到此处,惊惧尽去,心中反倒涌起一丝甜意。
“你笑什么?”
他正想得出神,耳畔冷矜矜的声音忽然一响,抬眼就见夏以真站在身旁,眼中微蕴怒色,似在不悦他幸灾乐祸,于是赶忙道:“姑娘莫要误会,我是见你武艺如此之高,心中钦佩而已,可绝没别的意思。”
夏以真将信将疑,却也不愿与他多论,沉声道:“快走吧。”
秦霄暗中伸伸舌头,同她继续向前走,不多时到了山前,沿曲折的石阶上行,约莫半炷香工夫便到了山腰处,迎面就见一道两丈来高的石坊山门。
从其下而过,再走不远就已至寺门前,黄墙斑驳,灰瓦森森,颇有古韵,檐下石匾上竖刻着“灵绝寺”三个字,此刻山门紧闭,遥听院内寂静,不似香客络绎盈门的样子。
秦霄上前拍了几下,不多时,那门沉沉而响,打开小半扇,从里面闪出一名知客僧,先朝两人打量了几眼,随即合十行个佛礼,温声道:“两位有何事?”
秦霄抱拳一躬:“这位小师傅,在下自江南润州府来,是今科应天乡试举子,现提早赴京,预备明年应试,想借贵寺宝地寓读,情愿奉上百两香油钱以供佛祖,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言罢,便捧上一张百两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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