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守大喜:“道长真乃善人!如此一来,便是此生大恩!您修如此善德,必然仙法大增!无上长进!”
通天笑道:“吾教本善,此功不过正符本道罢了,来,吾教你道法,不必如此拘谨较真,不过是浅显法术,增强体质罢了。”
通天将那道法教予殷守,此法虽然唯有神魂体疗之助,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仙法,且这道法乃是通天独创,寻常时偶尔梳理魂体,不传外人,圣人只说道法浅显,却是数百万年领悟,虽是随手创作,其中精妙之处却包罗万象,寻常金仙穷极长生都不可参悟。
殷守只默默记下,又当面演练一遍,通天颔首,道:“汝天资聪慧,正合此法。”
通天有几个嫡传弟子,个个五花八门,本事杂多,却无一得其真传,一来通天性格如此,不愿多教,只看他们恍然领悟三两提点,得生机入道,成者法术更甚,本事独大。二来弟子确实少有领悟他几语提点,又独自生出本事,自创多法,又有天道任生灵发展,道术境界,全赖自身造化。
今日见一凡人听他一点竟立刻领悟,还耍得有模有样,真令他不得不怀疑那几个徒弟有没有用心记看了!且那几个徒弟能独自创法,个个本事还算了得,也不是天资愚笨,难不成这凡人竟然天生合他道法?
殷守见他稍微古怪,便试问:“道长,吾如此运作,可是不妥?”
“并无不妥,汝当勤练,必然有成。”
殷守谢过,又与他说了多句善话,这才分别。
殷守见时辰渐晚,纣王不知身在何处,怕他还在担心,便出门寻他。
纣王已在外边等了多时,他站立九间殿前,见那日头渐渐西坠,晚霞艳丽且浓,光影对比鲜明,朝歌千万间民舍瓦顶尽数染成金黄,灯火渐渐点起,炊烟万千直冲云霄,喧闹声隔了数道宫墙也三三两两渗了进来。
秋风渐冷,穿透他虚体,他一动不动,一旁祥云石柱影子被拉得老长,他突然‘嗯’了一声,而后又是冗长的沉寂。
他身体动了动,忽的侧面转头,见那九间殿门大大打开,正中站立一人,面容被晚霞映得柔和无比,踱步走来,神色温和,浅笑道:“大王原是在此,殿前一望便是朝歌民生,壮阔无比,人人安然平乐,为大王之福。”
纣王喉结微动,又听殷守开口:“我已是大好,连累大王担心了。”
纣王目光柔和,张了张口,片刻后才出声:“好了,便好。”
殷守看他站得呆木,虚体任光线穿透,不知怎的,觉得他有些可怜,又觉得他为万民之王,高高在上,常年以‘孤’自称,久而久之便真的如孤一般。
且方才自己生死弥留之际,只听他句句心急担忧,又东奔西走,显然心地诚真。如此一想,方觉得责任重大,必然要好好辅佐纣王,保住江山,不留坏名才是。
次日殷守又去院里练武,纣王却不肯多教了。
只听纣王说道:“汝根骨合文,不适练武。”
殷守一怔,心中顿时落寞,虽然晓得自己年岁已大,毫无根基,武学愚笨,却未想过要半途而废,此前辛劳便如付诸东流、捞了虚月。
纣王见他默默不语,以为他听了进去,又想如此说他,他心里定然不好受,刚想安慰,只见他拿出灭魂仔细端详,又开口:“常言勤能补拙,吾武学进展缓慢,必然是不够勤练,吾虽知个人有道,不适者不得其道,如今练武不过三月,武学长进并非寥寥时日便成其效,若是练上一年,再加几倍勤练,再看结果,如若当真不适,吾便放弃。”
纣王蹙眉:“几倍勤练?孤不过教你几式,即便勤练也不过如此。”
殷守:“大王招式精妙,必然是勤练才能习得精髓,若是再练不好,便是我的愚钝。”
纣王一听这话,动了无明怒火,喝道:“汝早起上朝,而后一晌午练武,午休后又刻字习文,再挑灯批阅奏章,哪里有空勤练?!且如你这般根基,两个时辰已是极限,身体已疼痛难忍,双臂不稳,执剑颤抖,你还要勤练到哪里?”
纣王此言,殷守已是大伤自尊,被喝得脸红皮烫,却不肯认输,只转了个背,脊梁挺直,良久后才开口:“大王不必操心,殷守晓得。”
纣王见他如此,便知道他始终顽固,不肯听话,又看他背影落寞,显然是心情低落,便开口:“阿守。”
殷守也不转背理会,纣王盯着他后脑勺出神,好久后才怔怔出声:“昨日你生息将绝,差点疲惫致死,孤好担心。朝廷武将众多,你何必要样样完美?如此作弄躯体,万一…万一有所闪失,孤如何?”
殷守转过脸,只见纣王目光灼灼:“孤已经好久没有兄弟亲友交心掏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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