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人鱼篇六

p;  十二岁以前的戚少泽永远搞不懂自己的老爸是谁，只知道自家老妈每天浓妆艳抹，带着各式各样的男人进进出出。

    他们家就在一条充斥着冷漠与贫穷的逼仄巷道里，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垃圾堆的味道都一样的难闻。

    “少泽，回来啦？”洗菜的妇人拿抹布擦了擦手，问着骑着一辆破旧自行车，校服洗的发白的俊秀少年。

    “嗯。”

    这个貌似和蔼的妇女，前几天还在跟人说：“我家又丢了几个鸡蛋，也不知道是谁手脚不干净，旁边又住着那一家子，那崽子又天天路过，谁知道呢……”

    反正少年是一向不爱搭理这种两面三刀的八婆的。

    少年骑着车穿过狭隘的巷口，停在了一家小院里，看到门口停着的小汽车，脚步不由顿了顿，走进了旁边的厨房里把米淘了下到锅里才开始做功课。

    做完几张卷子天都黑了，少年揉了揉眼睛，外面却进来一个刚刚沐浴完穿着睡衣的女人。

    一边慵懒地打着哈欠一边走进来问道：“饭做了没？”

    “已经好了。”门口响起小汽车离开的声音，少年把书塞书包里的手指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说道。

    “去端出来吧，对了，你这星期的生活费够不够？”除了每天吃饭的时候能看到女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一顿饭，大概他们唯一的话题就是这个了吧。

    “你上星期刚给了两百，还剩一百二，够了。”

    “怎么才花这么点？不用给老娘省啊，半大的小子，别把自己饿坏了。”

    戚少泽把饭端出来，闻言，手指不由抖了抖。

    果然，哪怕只是幻境，他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都说他戚少泽没心没肺，但就是这个女人，一度被他痛恨，恨她为什么这么低贱地活着，让自己也处处被人瞧不起。

    但哪怕她的行为再让别人看不起，也是她十月怀胎，苦苦把他生下来的，宁愿多接几个客人，也要把他的学费凑齐，就盼着他成才，这样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可河边走多了哪有不湿鞋的，陈家大小姐只不过是苦恋一个男人，就沦到家破人亡还怀着孕被赶出来。

    一个客人的老婆正好有点门道，就把事情告诉那个男人了，谁知道那个冷血的男人还真的会赶尽杀绝。

    看着灯光下女人不复年轻，仅仅只能靠廉价的化妆品维持美丽的容颜，戚少泽的声音都不由干涩了许多。

    “妈，等我回来就让你过好日子吧。”

    说完这句话，幻境就如镜花水月一般裂成碎片，慢慢消散。

    “人类，你很不错。”

    雪幻狮站在幻境中央，它是属于光明系的魔兽，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人们内心的情感和善恶，这个人类虽然不是大善，但自有其底线，何况千百年来，他是唯一一个走出冰雪幻境的人。

    “你什么时候把我的伴侣放出来？”戚少泽目光不善地看着雪幻狮。

    众人的情景可以在这里漂浮着的光团中清楚得看到，而莱沙的表情充满了痛苦。

    “如果你肯跟我签订契约，我就把他放出来。”雪幻狮狡猾地说道。

    虽然感觉到眼前这个是人类，但不知道为什么，雪幻狮却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让它臣服敬畏的气息，跟这个人签订契约有好处，它的直觉告诉它。

    “可以。”反正又没坏处，戚少泽干嘛不答应，而且他们本来就打算去帝都，雪幻狮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坐骑吗？

    有翅膀，还有长毛，还拉风，作为坐骑，雪幻狮可以算相当合格了。

    结契约并不是很难，只要双方同时画一个法阵就可以，当然，这只是相对于双方都愿意的情况来说，要是强制性的，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你的精神力和灵魂力居然比我强。”雪幻狮惊讶了，除非是活了很久且实力强大的老怪物，人类居然比魔兽的精神力和灵魂力还要强，实在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好了，先把人都放出来吧。”戚少泽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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