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导演VS经纪人VS影帝VS金主 12

nbsp;  云初点点头，他知道祁寒这是在开导他。范衍这样背景的人要弄他，一招就让高楠两个字得罪了那么多人，祁寒必须后面帮他摆平一切各方面铺路子。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想和祁寒决裂，人家确实尽心尽力为他，也有那个能力。

    “有人恩将仇报，却也有好人为你未来做规划。”祁寒安慰着，另外拿出一叠剧本，“张一的哥哥张源，为他弟弟投资了一部电视剧。张一的男主，给了你一个配角。我瞧着不错，可以接下来。”

    云初花了些时间草草的看了看剧本。仙侠剧，名字叫《仙途》，他客串一个配角，戏份不多。

    “人气小说改编。你的角色可是比主角讨喜，人气也高，扮相也好，纯刷人气刷口碑。拍摄时间又不长。你拍完《刺客》之后就要开学，在国外也会忙一阵子。算一算下一次放假，正赶上开机。合作对象都是新生代，面向年轻人市场。重点是范衍的关系在张源这边也不好用。怎样？接吧。”祁寒游说着。

    “八成又是张一耍赖求来的。”云初真诚的笑了，霜冻一般的房间一瞬间宛若春暖花开。“我们获救的当晚，张源就送上了一份大礼了。”

    张源一出手就是他旗下电影公司5%的股份，出手真的够大方，而完全不容拒绝。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祁寒这么讽刺着范衍。那神经病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针对他家高楠。不过，他也不愿意张源的好感度再次提高。“张源也是有目的的，你别把他当好人。你现在身价不一样了。三料国际影帝！这部电视剧是拿你当招牌，衬托他弟弟的，盼着你指导张一演技呢！”

    “也挺好的，互利互惠嘛。”某种程度上也是等价交换。云初烦了这些算计，还是和伊恩拍戏的时候比较简单。

    云初看了看在书房看书的伊恩，那颗金色脑袋一点一点，看样子就知道瞌睡了。看得他也有了睡意。回到国内，这戏还没拍上了就算计上了，比每天帮助爱惹事的伊恩解释还要心累。

    ***

    现在市场上最期待的影片就是伊恩布莱特执导，高楠主演的轻喜剧《幸福来迟一步半》。但全球公映时间定在年底，看发行方的意图，那就是冲着奥斯卡金像奖去的。

    两种途径提前看片子，第一，你参加了电影节，在影展上看过。第二，你是评委，手中有举办方提供的碟片。

    蒋淮安就在自家的小影院里面不知道第几次播放《幸福来迟一步半》。他作为三大电影节的评委，高楠得奖里面就有他重要的三票。

    第一次看到片子是他的兴奋，在多次观看分析他的表演之后也没有消去，得知自己要与他合作，更是激动非常。

    影视圈也是太无聊，他从一出道，就没有碰上过有力的对手。高楠，现在算一个。

    ***

    女主凯特，是音乐学院钢琴系的学生。影片一开始展现的就是凯特完美的身材。轻快、俏皮的爵士乐下，凯特对着穿衣镜一边跳着舞步，一边穿衣化妆。丝袜贴上光滑修长的腿，黑色短裙包裹出纤腰翘臀，白色衬衣和墨一般发丝对比，不施粉黛就美貌绝伦的凯特开始化妆。她划着妆忽而拿着化妆刷当话筒随着音乐唱几句，忽而迈开舞步跳起来却忽视了高跟鞋和短小的裙子，摔了。凯特的美貌和可爱让人忍不住发笑。

    接下来，凯特抱着乐谱出现在学校。优雅高贵的仪态，风华绝代的美貌，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可那些人眼中虽然有着经验，更多确实鄙夷、不屑。凯特路过之后，却是不停的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啐唾沫。路人态度恶劣，凯特笑得就越发灿烂。这份与世无争的乐观和阳光，非常有感染力。任世人欺我如我，我自有我快乐。

    这时候有猥琐男同学路过时拍了凯特屁股，他骚扰凯特完全没有压力，眼里全是不尊重和鄙视。凯特一高跟鞋踢在猥琐男屁股上让他跌了个狗吃屎。对方的样子滑稽可笑。凯特笑得更加灿烂，丢给众人一个得意的颜色，踏着高傲的步子离开。

    走进空无一人的钢琴室，凯特完美的笑颜有了几分凝滞，脸部开始抽动似乎要哭泣的样子，眼神中透露着几分落寞。但最终她抬起了头，深呼吸，强硬的维持住了笑容，庄严的坐在钢琴前面。她打开了琴谱，目光去没有落在铺子上面，急匆匆在按下了琴键，琴音却非常难听。凯特停下，面无表情，看着键盘发呆，那瞬间整个人都阴郁下来，像一朵凋谢枯死的花。凯特闭上了眼，镜头落在她纤长的手指上面。手指悬在琴键上很久，再次落下的时候，优美灵动的乐曲响起，凯特沉醉在《哥德堡变奏曲》之中，将一切都遗忘。

    她的琴声响起，钢琴室之外有人不停摇头，有人骂骂咧咧，也有人倾耳倾听。凯特是个争议人物，也是风云人物。她的才华令人艳羡，她这个人却争议不断。

    ***

    女主凯特与男主威廉相会的那一刻拍得非常唯美。凯特替补生病的同学，得到为教堂唱诗班伴奏的机会。穿着白色长裙的凯特，在温暖的烛光围绕下为唱诗班伴奏。她看上去圣洁柔美、清纯可人。男主威廉就是唱诗班的指挥，他是一名虔诚的教徒。在神像之下，他被凯特的美貌打动，对她一见钟情。然后指挥就乱了，好好的一首歌唱得七零八落滑稽可笑。而威廉只是一脸花痴盯着凯特出声浑然不知。不过最终是凯特用几个强音唤醒了痴傻的威廉，磕磕绊绊一阵子最后完整的完成了表演。散场之后，威廉想要和凯特约会，结结巴巴的邀约。凯特觉得威廉很可笑，很想答应他的邀约，最后却不得不拒绝。

    威廉开始追求凯特，明明有着完美的外貌，天使的容颜，却意外的笨手笨脚。他想亲自养花送给凯特，结果却把花给浇死了。他把最心爱的圣经送给凯特，凯特却误会他想要传教。他想用画画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但却画得太过糟糕拿不出手。威廉只好借口学钢琴的名义和凯特相处，企图合奏一曲经典的D大调卡农，结果弹个七零八落，气得凯特直接夺门而出。

    这一段追求的过程轻松明快，笑料叠出。凯特威廉的相处渐渐升温，凯特对威廉也从一开始拒绝发展到眷恋。虽然凯特一直拒绝威廉，但眼中日益加深情愫确是那么明显。

    当威廉学琴学到了一定水平，总算是跟上了凯特完美地合奏D大调卡农。两人合奏，琴声此起彼伏连续不断，一人的音符不断追逐另外一人，正如两人恋情一般。直到最后融合到一起，缠绵缱绻，永不分离。相爱的两人，在钢琴前小心翼翼的拥吻，恋爱是甜蜜的，凯特非常幸福却又一脸的阴霾。

    ***

    片子虽然是轻喜剧，但是从恋爱之后，这个片子就开始有些阴郁。

    恋爱中的凯特是幸福的，却又忧心忡忡。她早上不再欢快的化妆，而是对着镜子发呆。她脸上依旧笑容灿烂，但这笑容却不再自然，不再自信，强颜欢笑越发的明显。面对旁人的指指点点，她再也不能自信的回击，只能踏着仓促的脚步逃进钢琴室。

    学院乐队公演，选拔协奏曲的钢琴独奏，作为候选人，凯特开始练习《拉赫玛尼诺夫第三协奏曲》。她弹不出轻快灵动的感觉，却将曲子里的哀愁发挥到了极致。但只要威廉出现，她还是能幸福的微笑。

    威廉向她求婚了，凯特有些迟疑，最后却还是答应了。威廉激动地忙着婚礼的各项事宜，凯特却越发阴霾。婚前数次亲密，差点都差枪走火。威廉是教徒，承诺保留到新婚之夜，但凯特的畏惧和明显的不情愿还是伤害了威廉。

    公演落选了，凯特非常失落，玫瑰般娇艳的她迅速凋谢，低沉抑郁的她令人怜惜。威廉揪心却不知如何帮助，婚期临近又一次擦枪走火，凯特挣扎哭闹的拒绝了威廉。威廉非常委屈，他认为凯特根本不爱他，不愿意和他结婚。在这种质问下，凯特失魂落魄的脱掉了衣服，平坦的胸部，不属于女人的下半身。风华绝代的美人并不是女人，而是有着同性别的男性。难以接受事实的威廉从此消失在凯特的生活当中。

    一对情侣的决裂，片子处理得相当安静。有泪水，却没有哭泣的声音。有挣扎却没有任何的动作。真相揭露的瞬间，安静到令人害怕。威廉和凯特一脸不发地凝望着，两人的脸上都是心碎和痛苦。最后威廉离开的时候，甚至连关门的声音都很微小。而凯特更是安静坐在镜子前面。他们的结束没有大吵大闹，但这种安静，却更加令人难受。

    ***

    威廉离开之后，凯特不愿意再身着女装。他最后一次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却又一点一点卸下妆容。他剪掉了长发，用推子给自己剪了干净利落的平头。他在镜子前面放肆的哭泣，安静世界又有了声音。耳朵里，心里全是凯特的哭声，那痛彻心扉的绝望绕耳不绝。

    凯特烧掉了女人的衣服，换上男人的西装。变身男人的他非常不自在，他努力像个男人一样走路，却别扭非常。凯特觉得男性的身份与自己格格不入。但恢复男装之后，所有人不在用异样眼光看他，就连威廉也开始和他说话，失去的公演资格居然轻易就回到他的手上。

    凯特此时真正的绝望了。

    公演开始前，他给威廉打电话邀请他看演出，语气里面尽是乞求。但他可怜的要求并没有得到威廉的同意。凯特也不在乎。他换上了燕尾服，在镜子面前苦苦练习着如何微笑，如何致敬。笑容格外苦涩的，像在哭一般。

    《拉赫玛尼诺夫第三协奏曲》，这是凯特作为男人的第一次演出，空前的成功，却也是最后一次。

    这个世界一直否定女性的她，而身为男性的他却轻而易举地成功。而自认为是绝对女性的凯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陷入绝望。他静坐在镜子面前，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那不是自己。最后凯特愤怒地打碎了穿衣镜，将不该存在的男人摧毁。

    凯特穿上了没有机会穿上的婚纱，带上了长假发，给自己化了华贵雍容的新娘妆。身为女人的凯特才是她心中的自我，这个世界却否定了凯特。她也没有必要待在这个世界。完美的凯特倒在铺满了玫瑰的婚床上，她幸福的合上了眼，眼角带着喜悦和解脱的泪水。

    镜头移动着，拍到了凯特的左手。她的手腕已经割开，有些微微发颤，鲜血不住往外流，染红了地板。

    而威廉，在公演结束那一刻就想通，他爱的是凯特，无论是她还是他。他来得太慢，路上太多的迟疑和后悔。他怕凯特恨他，怕他拒绝他。

    凯特的手停止颤动时，威廉才重用鼓起了勇气，打开房门。

    开门的瞬间，故事戛然而止。

    幸福来迟一步半。

    ***

    异装癖、性同一障碍、同性恋都是各大影展酷爱题材，但是精品一向很少。往往只是引起关注的噱头，质量并不高。

    一开始蒋淮安也以为这片子是同样的作品。

    高楠这人他也算知道，新近偶像，有些实力，但是没人引路可能会废掉。但他两场官司之后就去学演戏，接受科班训练估计有些进步吧。蒋淮安有些好奇，所以他观看了这部高楠主演的电影。被惊艳了。

    蒋淮安认为《幸福来迟一步半》完全可以成为演员的教科书。

    高楠饰演的凯特，是最完美的女人，女装的他娇媚如花，男装的他柔弱却帅气，两个性别的气质掌握的非常好，性别转换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高楠在这部戏里面展露了几乎所有类型的笑容，也展示了各种哭泣。他情绪的隐藏和转换非常自然，面部肌肉细微的变化和眼神的流转也可圈可点。这一部戏里面没有一个同样的笑，也没有同样的哭。这样的演员，才是他的对手。

    蒋淮安看着手上新的《刺客》剧本，他是不知道高楠怎么得罪范衍了，这么变着法子捧杀他，但他想和高楠对戏，这是机会来的太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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