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宁清走了,宁婉无奈地叹了声气,先前在她的梦里,娘早过世了,倒没有看到二女儿的冷脸,也算是幸运吧。现在当娘的与自己的亲生女儿翻了脸,心里应该有多难过。
便悄悄地找了大姑,把事情透出几分,“大姑,你帮我劝劝爹和娘吧,免得他们闷在心里生了病。”
大姑听了就怔了一下,“我整日为喜姐儿的事难过,你娘竟也一样,可见这人啊,总不能十全十美的。如今日子过得好多了,却也有糟心事。”
宁婉只得先劝大姑,“表姐如今的日子也算是富贵了,大姑又何必为她发愁呢。”
“其实她现在也悔了,只是不肯说出来,”大姑摇头,“那日你劝她抱一个孩子来养,我听着也对,可是她偏又被赵太太劝了过去,说要等赵国藩生儿子。且平日她又不是有耐心的人,对不喜欢管女婿的事,如此一来,整日无事,越发觉得没趣儿。”
宁婉听了便也替喜姐儿着急,先前她在赵家时不仅要管着赵国茂身边的琐事,更是要管整个赵家,每日忙忙碌碌的,又向赵太太学各种本事,还读书识字看帐,倒不觉得无趣,因此就又出个主意,“不如让表姐学着认字写字,大户人家许多女子都会吟诗作赋的,就算是看看帐本也是好的。”
“当初你识字时我就让喜姐也学,可是她怎么也学不进去。”
“那表姐过去喜欢做针线,大姑不如让她帮忙绣条满花的裙子,说是过年时穿的,她一做起来也就不至于郁闷了。”
“我倒是让她做两样针线,可她转眼都让丫头们代劳了。”大姑摆摆手,“算了,不提她们俩个了,路都是她们自己选的,谁也没法子,我早想开了。就是你爹娘,我瞧着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发愁,他们毕竟还有贤儿、你和石头呢。我刚到正屋时见你娘正十分起劲儿地给你女婿做靴子呢!”
娘因为卢铁石整日在城墙上,只怕军中发的靴子不够暖和,因此在宁婉的嫁妆里给卢铁石加了两双牛皮靴子,厚厚的牛皮,里面又加了一层羊皮,做起来难得很,可她却一点也不惜力气,缝得十分用心。
“我爹也在给我做钱匣子呢。”当年大姐和二姐出嫁时每人都带了一个,现在到了自己,尽管家里打了许多家具,但爹还是要亲手做个一样的钱匣子给自己。
大姑就说:“因此呀,你嫁了卢副千户一定要好好过日子,让你爹和你娘都欢喜。”
“嗯,我一定会过好的。”虽然觉得卢铁石不是那种懂得柴米油盐的男人,但是宁婉还是对未来的生活很有信心。
因此她也打起了精神,将手中的帐目理清,挑了一个晚上与爹娘说:“家里的这些铺子、作坊就都在这里了,先前挣的钱多投在扩大生意上,今年的余下的钱我已经找牙行买地,过两天就写契书,爹娘只要守住这些家里以后就再不必愁生计了。”
虽然宁婉从没有反驳过爹娘要把家里的铺子给自己陪嫁的话,但是她却从没想带这些出嫁的,毕竟自己将来可以再开铺子挣钱,这些家财还是留给爹娘养老为好。
爹娘相互看了一眼,娘就开了箱子,从匣子里面珍重地拿出一纸契书,“这是给你的。”
宁婉一看,原来爹娘竟将家里铺子的契书都改成了给自己的陪嫁,上面还十分清楚地列了好些条款,正是大户人家嫁女儿时常用的法子,写明这些铺子是娘家给的陪嫁,只能由自己管着,利钱也全部归自己,就是将来自己有了意外,这些铺子也只能归自己生养的儿女们。
原来前两天爹娘说要学会看契书把契书全拿走了为的是做这件事!
他们本不懂得律令和契约这些事的,也不知怎么打听到了可以写这样的陪嫁文书!想来一定费了许多功夫问来的,又花了银子重新办成了红契,就在自己为他们谋算不愁生计的同时,他们也为自己谋算了一份极好的陪嫁。
宁婉又是感动又是抱怨,“怎么能这样,把家里的铺子都给了我,你们和石头又怎么办?”却没发现自己的语气与娘平日十分相似,她见了别人对她好时就这样抱怨的,又是开心,又是不许的。
“我们也留了一样,就是与你大姑合伙的股儿,而且家里有十几亩地呢,这些就尽够我们吃用的了!”爹娘就都笑着说:“这契书你改不回去了,就收着吧!”
过去家里买铺子置产业的时候,因宁婉是女孩子只能落在爹的名下,所以现在爹就能拿着契书改成给自己的嫁妆,他以为自己再不能改回来的,现在与娘一起向幺女笑着,十分地得意,他们早知道若是告诉了幺女定然是不成的。
宁婉就颇为无奈地收了契书,爹就又十分诚心地劝她,“我们都不懂生意,这些铺子归我们恐怕将来的生意会变差,还是给你好。你要是心里过不去,还和过去一样给我们月钱,就已经足够我和你娘带着石头过日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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