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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场挤出来,慢慢走着,柏之笙不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发了狂,竟然相信了这些东西,从而来到了这里,沿着汹涌的人潮,腾挪着脚步,不远处高大的玻璃建筑闪着耀眼的光,一瞬间她几乎眯起眼睛,接着定了定神,确定了自己来到这里,不是一时冲动。
福川的美丽在于它超乎寻常的自由,分明是中国的一块儿但是由于历史原因,还是资本主义制度,前些日子闹得有些凶的独立运动无声无息地偃旗息鼓了,街头的标语都拆掉了,只剩下了小吃摊人声鼎沸,烟火气息扑面而来,市井,晨光,老旧的的客栈门口挂着像是水浒传里那样的旗帜,繁体字写得俊秀,署名阿川旅馆,请里面右转。下面那行小字柏之笙起先没有注意到,等进去之后被莫名其妙的影壁挡住前路,返回来才看见,于是提着为数不多的行李走进去,临了瞥了一眼邻舍的标语,偌大的牌子上写着治疗脚气病,有两只猫趴在阳光下怡然自得。
从影壁右侧绕过去,是一条木制结构的走廊,上面不伦不类地挂着安妮海瑟薇的海报,边角上写着几串电话号码,走廊尽头是一张小桌子,矮得只及小腿,一只小马扎歪歪扭扭地瘫在那里,柏之笙轻轻敲了敲窗子,便冒出一个大男孩的脸来,一见了她,露出惊艳的神色来,一时间没说什么话,讷讷地低了头,将手指伸出来,指了指另一边墙上用线缝起来的厚厚的簿子,脸红了一些。
她翻开那本簿子,是记录客人姓名和电话号码还有房间号的本子,一点都不正宗不过这样呀的民居不会引人注意,她写了电话号码,想了想,另外换了个名字,叫做熊念,男孩在后面写了房间号码,接着递过一把钥匙来。
等你走后,再一起结算。
男孩子说道,看着柏之笙就红了脸,我叫阿川,是这家店的主人。
呐,很年轻啊,很厉害。
她微微笑起来,男生不说话了,抬腿引了她上楼去,狭小的楼道,但是气味好闻,到她开门进去,男孩才轻声说道,啊,五月运动的时候,我父亲没有在联合声明上签字,就被打死了。
五月运动就是福川先前爆发的独立出去的运动,媒体称之为一场闹剧,闹剧闹得人心慌意乱,柏之笙心中略有些伤感,可不会表达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川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挠了挠头。
你来福川旅行啊,很棒啊,我家因为死过人了,你也看到了,影壁后面是我爸爸的棺材,虽然他早就不知道被埋到哪里了,但是我还是想着要停在家里等等,警察说会帮我找到尸体的,大家觉得放个棺材很不吉利,是很凶的兆头,所以今天也都没有人来,夏天福川东边可以去看海,我没有事情做,可以带你去。
不了。
柏之笙不知怎么说才好安慰这青年,索性就不再说话了,阿川咧开笑容,说不用客气啊,你休息吧,我们外面很多好吃的。
找了几句话搪塞过去,柏之笙走进去反锁了门,把行李丢在床上,坐在床边揉了揉头发,长出一口气,自己孤身一人过来,好像年轻人一样说走就走,充满着侠义的精神,似乎是斜阳落幕余晖下拉长的背影显得很是萧瑟,她究竟出于什么才来到这里,就凭那莫名其妙的纸条吗?还是凭着那简简单单的都不知真假的一封信?哪怕来到这里也不能确认自己就可以把相弥救出来,知道了之前,七年后的自己来到这里,对相弥莫名其妙地告白了,接着,就发生了莫名其妙的事情。
对相弥的喜欢吗?柏之笙揉了揉脑袋,怎么会,滑天下之大稽。对,滑天下之大稽。那她为什么会来呢?大概神经病了吧,看,相弥的口头禅,自己果然是个神经病。
那张纸条,她猜测真的是七年后的自己留下的,但是相弥说七年后的自己已经结束了人生这场游戏,不再活在这千疮百孔的游戏世界,除了死在自己人手上而不是死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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