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都是他以前爱吃的。
抱着包袱蓝玉臣面色羞愧,“玉臣不孝,自从春日来京,竟还不曾归家。我爹娘他们可还康健?”
“嗯,挺好!”二白声音一顿,笑道,“我们的亲事,我这次回去已经退了。”
蓝玉臣闻言猛然抬头,惊愕的看着她,“二白、你、”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也许是太突然,所以很惊讶,还有失望。
二白曾经是他真心想娶的女子。
只是不曾想后来回遇到明硕,得郡主情深义重,无法拒绝。
这样的结果,似乎已经在预料之中。
其实他心里有很多的疑惑。
比如,二白和大司马君烨的关系。
比如,二白来上京,可真是为了他?
其实当初去潇湘馆提亲的人中,并没有他们蓝家,他们自知家贫亲老,配不上潇湘馆,所以也不敢高攀。
后来二白选择和他们家结亲时,他和父母都很意外,且高兴。
他不知道二白当初为什么选择他,就像不明白如今为什么又这样的失去了。
然而此时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甚至感到很愧对二白,“二白,是我对不住你!”
“不用。”二白摇头浅笑,垂眸想了想,又道,“静安侯府毕竟是名门望族,关系盘根复杂,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和明硕的亲事不要着急,或者等你在朝中站稳了,再做打算也不迟。懂吗?”
蓝玉臣怔怔的看着二白,以为二白对他仍旧没有死心,目光顿时变的缱绻深情,“好,我听你的,暂时不和明硕成亲。”
“嗯!”二白点了点头,“我走了!”
“你去哪?回香苏吗?”蓝玉臣立刻上前一步,急声问道。
“我打算在上京继续开潇湘馆,暂时不会离开上京。”
蓝玉臣看着她微微颔首,有些不舍,“如果有事需要我帮忙,一定要来找我!”
他话音一落,顿时响起二白和君烨的亲密,又低落的讷声道,“有大司马在,想必你也没有用到我的。”
二白勾唇轻轻笑了笑,没再回话,带着果子转身走了。
少女走了很远,蓝玉臣还直直的站在驿馆的门口,凝视着那道清浅的身影。
秋风拂过,已变黄的海棠树叶簌簌而落,打着旋在半空中翻飞,少年站在树下,突然那样失落。
三日后,经过重新装修过的宋氏绸缎庄彻底改头换面,变成了潇湘馆,正式开业。
开业那日,潇湘馆外鞭炮震耳欲聋,引了众多人围观。
附近的很多人都已经知道宋宅已经被转卖,今日才知道竟被一个女子买了去,开了红娘馆。
好奇之下忍不住探头往里面看,只见大堂被装饰的典雅精致,富丽堂皇,十几个红娘正坐在里面喝茶。
另人稀奇的事,潇湘馆的红娘并不像他们平时看到的红娘一般穿着大红大绿的衣裙,浓妆艳抹,张口便耍笑。
这些红娘穿着得体,妆容轻淡,一行一动皆端庄有礼。
门外站了几个小童和下人,正往外散发帖子。
上面写着,谁家若有待嫁的小姐,或者是未娶妻的男子,都可来潇湘馆里登记,登记后还可得两钱银子。
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随便登记一下就能得银子。
呼啦一下,围观的人家中有未成亲又符合条件的儿女的,纷纷往馆里跑。
不过片刻,便将诺大个大堂挤的满满当当。
有进不去的,也站在门外翘首观望,见真有人领了银子出来,顿时更加焦急的往里面挤。
越来越多人被吸引来,结果便是潇湘馆门被堵成了人海。
此时君府的马车正自东向西驶来,君澈坐在马上上,闭目正想着府里新来的小丫鬟的那双桃花眼,心痒难耐,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等了片刻还不见马车走,他一脚踹开车门,不耐的道,“怎么还不走?”
赶车的小厮回过头来,惶恐道,“二爷,您看前面路都堵死了,咱走别的路吧。”
君澈探头看了看前面的人群,又看了看旁边新开业的店铺,顿时有些惊。
这不是以前宋家的绸缎庄?
什么时候换了主子?
“潇湘馆”
君澈念了一遍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红漆金粉大字,微一皱眉,就听人群里有人喊道,
“是掌柜的,掌柜的出来了!”
“锦掌柜的,恭喜啊!”
“恭喜开业兴隆!”
……
众红娘的簇拥下,少女一身浅绿色锦缎长裙,裙摆上绣着繁复精致的连枝如意图纹,一层层叠起,纤腰处收起,水袖如云铺展两侧,衬的少女身姿曼妙高挑,气质纯净,容色倾城。
二白正一一回应来祝贺的邻居,纯美灵动的面孔上带着清浅的笑,风华夺人。
君澈看愣了眼,胸口忍不住荡漾,将近两个月不见,这丫头似乎越来越美了。
那日在烟雨楼中,他本以为是二白,用尽了怜爱,甚至药效过后仍旧不舍得退身,直直做了一夜。
次日早晨,看到怀里的女子不是她时,失落和恼怒几乎让他杀了那个女人。
现在想起来仍旧忍不住有些失望。
只是,锦二白怎么会在这里?
宋家绸缎铺、潇湘馆、锦掌柜……
君澈猛然眯了眯眸子,即便再迟钝,此时也明白了,什么宋媛的鬼魂,什么高人凶煞,是这丫头骗了他!
随即怒气一点点涌上来,他竟然被一个野丫头骗了!
被这丫头骗去了五万两银子!
不,不仅五万两!
还有后来给她的赏银和被她讹去的饭钱加起来也有几千两。
想起那段时日自己惶恐惊惧,寝食难安,还不知道这丫头在背后怎样的笑话他!
被人耍弄的羞恼让君二公子异常的愤恨,他今天一定要扒了这丫头的皮!
是他一直都对她太好脾气了,所以这丫头根本就忘了他是上京杀人不眨眼的君二爷!
君澈牙齿紧咬,面露凶色,下了马车,带着几个随从,绕过人群,直直往宋宅的后门而去!
长街上被堵的还有静安侯府的马车,明硕看了看站在人群中间的二白,又仰头看了看已经新开的潇湘馆,目中一片恨色。
昨日蓝玉臣告诉她锦二白回去将亲事退了她还意外的惊喜,谁知锦二白根本没离开上京。
不知为何,对锦二白她下意识的憎恨,哪怕是远远的看到她,哪怕知道她在上京,哪怕是听到她的名字,她都寝食难安,心中不宁。
见明硕脸色不好,一旁的雀儿小心劝慰道,“小姐,这锦二白已经和蓝公子退亲了,对您已经没有威胁,便随她去吧,别气坏了身子!”
明硕细眼中透着阴狠,手指紧紧绞着手中绢帕,冷声道,“她留在上京一日,本郡主便不高兴!二十万两银子,就这样白白让她得了,可是,她还在本郡主的眼皮子底下!”
况且还有被打的仇,新仇旧恨,她怎么能放下!
雀儿知道她被骄纵惯了,凡事都要随心意,不敢再劝,想起上次明硕挨打的事,小声道,“可是这锦二白有大司马还有慕容世子护着,她本人又刁钻奸猾,咱们实在无处下手。”
明硕眸子急转,半晌,突的冷笑一声,意味深长的道,“大司马护着她,不过是因为咱们的公主不在,如果明鸾出现,锦二白在君烨和慕容遇面前就什么也不是!”
“小姐想怎么办?”
“哼!”明硕冷哼一声,心中有了算计,问道,“君澈这几日在做什么?派人给他传个话,就说本郡主有事找他。”
雀儿不知道自家小姐又想了什么主意,不敢多问,忙低下头去,恭敬道,
“是,奴婢马上去办!”
君澈一路怒气冲冲的进了后院,踢门便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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