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垂死挣扎,没想到竟然能得到意外收获。
苏尧没想过,其实口头上的承诺又能有多大用处呢?叶霖从来就不是说到做到的君子,这个人,从打重新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就没打算放开手。
叶霖只静静地看着面前眼神明亮如星子的姑娘,很久了,他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璀璨明快的眼神了。
重活一世,他常常会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把自己和她逼上那样的绝境,落得一个死生不复相见的地步。
后来那些年他总是怀念苏尧这样的眼神,可是却只能回忆起他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那时候,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存,只有决绝和毫不掩饰的恨意。
就连梦,都再也没有梦见过。惟梦闲人不梦君,大抵就是如此了。
叶霖很想抬手将这个他爱了一生也伤害了一生的姑娘抱在怀里好好疼惜,可他不能,理智告诉他,如果他再做出什么越界的事情,他将永远不能等到她爱上他那一天。
叶霖垂下眼睫,掩藏了眸光里的所有情绪,忽然转换了话题,道,“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便算是吾东宫的人,往后,吾便唤你阿尧。”
阿尧,阿尧,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他最致命的符咒。
苏尧不知道太子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她还沉浸在叶霖给的那个口头承诺所带来的巨大惊喜中,稀里糊涂地就点了点头。
叶霖莞尔一笑,迈步朝崇文馆走去。
接下来的时光安然度过,并没有再起出什么岔子,崔太傅虽然对苏尧的表现隐隐有些失望,不过对苏尧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到了太子的一个承诺。
如此一来,苏尧也能放下心来和这个太子好好相处。
直到回了苏府,苏尧的心情依旧保持在一个“愉快”的层面上。
去请安时,苏夫人见她神情明快没有一丝勉强,心中倒是暗自称奇,也不知道那日太子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叫苏瑶断了抗旨的念头。
进了自己的闺房,苏尧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自己三下五除二地换了身常服,便趴在榻上一动不动了。
当米虫当惯了,不过是去崇文馆修习了半日,便累的全身像是散了架子一样,酸痛不已。
这还是来去皆乘了马车,苏尧皱着眉反手揉了揉肩膀,苏瑶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这怎么能行。
锦鸢手足无措地看着苏尧完全不需要伺候,自己脱脱穿穿的忙了一通,又将自己像稀泥一样摊在榻上,可算逮到了机会做点什么,上前殷切道,“小姐累坏了吧,让奴婢给小姐揉揉?”
这些日子苏尧一直没指使锦鸢伺候,她有手有脚,更衣吃饭自己能做,也做的很好,除了绾发实在难以自行完成,旁的还真不用别人插手。
不过,现在要是能有个人免费给她按摩按摩,她倒是感激涕零。
想着,苏尧往榻边挪了挪,又趴下去,哼唧了一声,道,“来吧。”
锦鸢心中一喜,轻快地“哎!”了一声,搓了搓自己的手,便按了上去。
苏尧自打好起来,就不让她伺候更衣梳洗了,锦鸢一直觉得是自己不讨小姐喜欢了,又觉得自己没用,忐忑了这么久,总算能做点什么了。
偷眼看了看苏尧的表情,锦鸢觉得苏尧心情不错,便问道,“今日小姐可是诸事顺利?”
苏尧眨巴了两下眼睛,总得来说,确实挺顺利,便“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仔细享受锦鸢的按摩了。
苏尧高兴,锦鸢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起来,话也多了,道,“奴婢就说,太子殿下不会为难小姐的。”
太子殿下……苏尧翻了个身,仰面躺在榻上,目光望着床顶的流苏,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但愿,他是个好人。”
怎么扯到好人不好人上去了,太子殿下那是什么身份,如何能用好坏来区分?她家小姐想法确实奇怪。
锦鸢这样想,倒也不敢造次,只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苏尧搭着话,想起早时苏瑶不在府上苏夫人吩咐的话,便道,“夫人说,过几天二小姐也要来长宁了。小姐就有人解闷了。”
二小姐?苏尧挑挑眉毛。
苏瑶是长房长女,下边还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妹妹,唤做苏璎。和苏瑶不一样,苏璎倒是来过长宁京几次,各式宴会上也露过脸,小有些名气。
只是不知道这个苏璎和苏瑶关系如何,此番又来长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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