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作响。
高宗于心不忍,俯下身子将李贤从地上扶了起来,言道:“贤儿,你先在这里呆着,父皇会找机会与朝臣商议一下,看看能否让此案从轻发落。”
李贤大感振奋,感动无比地连连颔首,父子俩就这么默默无语的对视半响,李贤终是忍不住问道:“父皇,道生”
高宗轻叹言道:“贤儿,赵道生乃是一个卑鄙小人,这次也是他向陆瑾坦白交代,才发生了后面的事,如此人物实在当不得你挂念,你还是早早忘了他吧。”
高宗走后,李贤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矗立在房内,心内充满了失落和绝望。
平日里那个口口声声爱自己一生的男人,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背叛了自己,世间还有什么忠义恩情可言?还有什么美好的爱情值得厮守?倘若这次他能够困龙升天,必定发奋图强重新做人,远离这样的奸妄小人,不辜负父皇的一片期望。
翌日早朝,高宗皇帝带病亲临宣政殿,商议处理太子李贤私藏甲胄一事。
在太子东宫搜出甲胄武器,一定有造反的嫌疑,不管理出何由,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因而要坐实李贤的谋反之罪并不是一件难事。
况且主审官薛元超、裴炎两位均已暗中决定了自己的政治出路,那就是扳倒太子取悦武后,这也是现在许多朝臣们之所以要对李贤落井下石的缘由所在。
因而几乎是众口一词,所有大臣都认为李贤罪涉谋反,不可轻饶,当立即废除其太子之位听由发落。
朝班之中,陆瑾却是听得暗自喟叹。
这段时间他参与了审问调查李贤私藏甲胄的案件,总的来说,此事可大可小尚有转圜的余地,主要看天皇天后如何决策。
倘若是天皇天后有心饶恕李贤,未尝不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找出几个替罪羊替李贤顶罪,李贤照样可以安安稳稳地当他的太子。
然而可惜的是,这次武后却是铁了心想将李贤置于死地,否者薛元超和裴炎岂会这般认真履职地调查真相?而且还拿到大殿上来供群臣决议,这摆明了是要公事公办的结果。
权力争斗最吞私情,即便母子又能如何?不用问,李贤一定岌岌可危了。
看到众口一词声讨李贤,高宗皇帝的眉头却是不由自主的越皱越紧。
昨日与李贤一番交谈,回去之后高宗想了许多,他最大的懊恼便在于对过往形势研判错误,从而使得李贤受到武后的威逼才作出这样胆大妄为之举,今天能够保住李贤的也只有他一人了。
因此,高宗沉声言道:“诸位爱卿,太子在此案中未必没有受到别人蛊惑,光凭他一人之力,何能从外面找得这么多的甲胄偷运入宫?朕认为太子谋反之事还有很多值得商议之处,不能就这般妄下定论。”
话音落点,群臣全都为之一惊,没有人开口,更没有人附和,因为大家都知道,在天皇天后对于某事意见相左的时候,缄口不言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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