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人的容颜,直让陆瑾忍不住为之失神惊叹。
过得半个时辰,冯小宝几乎啃完了整只羊腿,那一斗绿蚁酒也是见空,酒酣耳热的他斜靠在支撑凉棚的柱头上假寐,口中哼唱着市井流行的下流歌调,放在右腿上的手掌还有节奏地打着节拍,模样甚是悠闲。
陆瑾眼见休息得差不多了,再吩咐店主结账之后,便与上官婉儿出得凉棚,堪堪走到门边,却见一群青年郎君联袂而来,个个袒胸露肩流里流气,一看穿着打扮,便知是盘踞于市井中的泼皮无赖。
为首那人虎背熊腰阔唇厚,脸上一道狰狞伤疤从颧骨直达下颚,使之看上去说不出的凶相毕露,行至凉棚门口他猛然一拍柱头,高声喝斥道:“王老汉,是谁允许你在这里摆摊的?”
店主吓得浑身一个哆嗦,瞪大老眼看了看,待到看清来人,顿时面如土色,急忙上前长躬作礼,惶恐不安地言道:“原来是姜三郎君,小老儿有礼了,因念及今日上巳节游玩之人甚多,所以小老儿将凉棚摆在了此地,不知有什么不妥?”
那姜三郎君冷冷一笑,言道:“你当道摆摊,居然还问我有何不妥?我问你,今日生意可好?”
“还,还算不错。”店主白着脸言得一句,勉力笑道,“郎君若有空闲,也不妨来棚内休息片刻,放心,小老儿绝对不会收你半分钱财。”
姜三郎君一声冷哼,言道:“大爷我事务繁忙,岂有空闲来你这破烂凉棚内闲坐?废话少说,拿五贯钱出来给本郎君喝酒,本郎君权当没看见。”说罢,大手前伸摊开,勒索之意昭然若揭。
陆瑾起先还以为他们是巡逻街市的不良人,毕竟协助武侯管理治安的不良人多由泼皮无赖充任,然而此际一听,才知道是为以敲诈勒索为业的市井泼皮,不禁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五贯钱可不是少数,特别对于店主这般的小商贾更是如此,闻言,店主立即连连拱手求情道:“小老儿一天也赚不了五贯钱,还请三郎君见谅,不知一贯钱如何?”
话音刚落,姜三郎君立即冷笑言道:“本郎君出入街市多年,何曾有人胆敢讨价还价?要么给钱买个财路,要不就收拾东西赶紧滚,别无他路可选。”
一席话听得店主额头涔涔细汗,脸色更是一片苍白难看,显然不好决断。
便在这个时候,突闻棚内“啪”的一声大响,原本假寐的冯小宝竟是拍案而起,乘着酒意怒声喝斥道:“此乃天子脚下洛阳城内,尔等泼皮竟敢勒索店家钱财?当真是太可恶了,还有没有王法?”
此话犹如平地惊雷,倍显愤怒之声,陆瑾暗暗赞叹一句,首次对这卖药汉的仗义起了几分敬佩之心。
没想到竟有人打抱不平,姜三郎君怒极反笑,言道:“好个爱管闲事的粗汉,看本郎君今日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说完之后,姜三郎君眼中厉色乍现,单臂一挥对着同来的泼皮下令道:“去,给我好好的揍他一顿!”
众泼皮早就摩拳擦掌按耐不住,闻声全都捋起衣袖冲入棚内,向着孤身一人的冯小宝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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