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满意地笑了下,“行,我帮你去说一声,这宫里也不能养闲人不是。”
不过就是手下找个洒扫的小太监,往上知会一声,记录下就成,要是再不来一个人,累死的就要是她了。
太后娘娘的病起伏了十几天,终于在半夜的时候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从皇城里传出来的哭声和丧钟一起,重重地敲在了众位大臣的心头。
一朝天子一朝臣,掌权的人换了,这天八成也要改了。
丧钟过后,京城很快就一片缟素,连着陛下都要在灵前守夜,跟着的各宫娘娘,皇子公主都得列席,以示对太后娘娘的敬意。
工作量颇大的丧礼让宫人众多的懿慈宫都忙得脚不沾地,就连静好这位才造上册的小太监都被指使得团团转,等稍微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太后的遗体已经被主动请命的大皇子运去了皇陵。
懿慈宫里的宫人,真正忠心的都跟着太后去守灵了,有本事的都求了人,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几位宠妃的宫中,剩下的几位稀稀落落的都是上了年纪或者灰了心的,白日里也就是应付一下手头的事,早早地就关了门躲懒。
静好一边扫着地,一边就在分心想着原来魏贤在这个时间段里所做的事,他似乎是被皇后娘娘,也就是太子的生母指给了太子当近侍,可问题是,魏贤是怎么让皇后起了这个心的?
她正分心想着事,眼前的地上突然就多了一枚桃核,啃得和被老鼠偷吃了一样,还剩着不少的果肉。
她抬头看向身侧的几棵大树,很快就在一棵树上发现了明晃晃的太子殿下。
小豆丁还是小豆丁,但之前脸上的婴儿肥却褪了不少,代表着皇族至高无上地位的明黄色袍服外面还裹着素白的粗布麻衣,两条小短腿悬空着坐在树上,看着她时正好是居高临下的位置。
静好恭敬地下跪请安,“太子殿下晋安。”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哼。
静好早就料到这位小祖宗的反应,很是镇定地当做他已经回答了,转身就去接着扫地,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
她还没数到五,树上的小豆丁显然就忍耐不住,直接一颗桃子就砸在了她身上,“喂,我没说你可以走,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走。”
静好答了一声,乖乖就在原地站着不动。
小豆丁本来正等着她痛哭求饶,等了半天没等到反应,想要再扔个东西过去,但他人小,上树的时候能带两个桃子就不错了,手边哪里还有东西。
他转了下眼珠,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你跪下!”
话音刚落,树底下的人就干脆地跪了,膝盖利落地磕在泥地上,扬起了细细的一阵黄沙。
还是没有求饶。
年仅四岁,一直被金尊玉贵着养大的,被当今陛下亲自取名为明净涵的太子殿下愈发地怒了,觉得这个敢不和他求饶的奴才绝对不是一个好奴才,势必要他给她点颜色瞧瞧。
“你,给自己掌嘴,我不说停就不能停。”
这次静好没动,她微微抬了头,视线还是没看向高坐在树上的太子,余光却瞥到了躲在墙外,不小心露出了点深青色衣角的袍服。
深青色,只有陛下皇后太子太后手底下的三品大监才穿得起。
太后刚逝,陛下正雄赳赳气昂昂地想着废太子,现在还只有太子一个儿子的皇后怎么可能任由儿子在宫里单独行动。
“殿下,宫中律法规定,奴才掌嘴必有因由,敢问殿下,奴才适才是犯了什么罪,使殿下责令奴才掌嘴?”
女生的变声期本就比男生早,她现在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倒是和原本的魏贤很是相似,听在耳朵里不会让人感觉太刺耳。
“即使奴才有错,太后凤架未安,奴才在懿慈宫从未偷闲躲懒,一心一意地侍奉太后,殿下即使怪罪奴才,也因看在太后的面上网开一面,以示殿下对太后的爱敬之心。”
当今陛下和太后之间的关系甚为奇怪,幼年时曾是在吃人的后宫里相互依靠的亲母子,等太后千辛万苦地扶持儿子上了皇位,却发现这个儿子已被她护得优柔寡断,目光短浅,慈母之心和好强之念都不允许她就这样放手,于是事事都开始插手。
陛下大抵也是理解其中几味的,但身为皇帝的尊严无法理解母亲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在朝堂上一呼百应,渐渐地就滋生了逆反心理,对太后的一切深恶痛绝,致使在太后死后,后宫前廷,无一人再敢拿太后说事。
而她正好做了这个唯一敢的人。
墙脚深青色的衣袍彻底失去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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