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试着起身留出空隙,双手扶着秦汜修把他紧紧按在墙上,努力扭头观察墙上刻文,“好像是人形,倾斜着的人形,头朝东南,脚朝西北,脸上戴的是……面具吗?”
继续向前压住秦汜修,闲之屿的呼出的热气偶尔拂过他的脖颈,上半身紧紧相贴,心跳在寂静之地暧昧喧嚣。
秦汜修的身子僵硬了片刻,看到闲之屿皱着眉头意外地投入、又恨不得把整个人都揉进自己胸膛的模样,心里无奈又好笑,抬手抚上他的背脊,顺势在腰线上游走,另只手钳住他的下颚转过,“叫你挪开,不是挤。”
闲之屿脖子扭得酸死还是没能完全看清墙上的刻文,被秦汜修扳过脑袋后更是心烦不已。
“大哥,总共就这么小块地儿,你挪一个给我瞧瞧。”
秦汜修就保持着如此姿势,松手伸指在他眼前绕了一圈,“转一下,你靠在白虎位上,这面墙就到侧面了,蠢不堪言。”
“哦。”翻了个大白眼,这才拉拉扯扯磕磕碰碰吵吵闹闹地转了过来。
但此南北二墙上所刻画图样的似乎又与星宿没什么关系——
北面墙上所刻之人,戴着抽象而狰狞的面具,双手抓着一条九头蛇;而南面墙上,只刻了一株柳树,粗略线条所描绘的枝桠间,九颗星点幽幽地发着光。
“羲和四子分赴东、南、西、北四方,司掌春、夏、秋、冬四时。此人像身体倾斜,大略所指应为冬至日位,可能是冬至之神。”
《尧典》所载,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
“如果那是冬至,那这株柳树所指的南宫,感觉和夏至又没什么关系,”闲之屿抓着脑袋撞墙,突然想到很久以前见过的句子,“日北至,日长之至,影短至,故曰‘夏至’者,阳极之至,阴气始生……柳属阴,种之,可通彼岸。”
秦汜修点头,向刻有柳树的墙上打下数十反禁术,九颗星点光芒骤消,轰隆声中石墙从中心处缓缓展开,最终形成了一条宽阔的甬道。
有些过于容易与顺利。
虽然满腹怀疑,但两人依旧起身顺着石甬道朝光亮处走去,四处张望之间,闲之屿意外发现头顶的墙面上绘出了一副完整的叙事画。
九首蛇妖口吐云雾创天造地,众生顶礼膜拜;而后九重天被强行打开,戴有面具的天外妖魔降临,众生与之大战,不敌;九首蛇妖再次出现,协助斩杀天外妖魔;最终地上生出巨柳,将妖魔尸身埋于其下。
还想继续看下去时,他已经跟着秦汜修走出了甬道,不祥预感马上变成现实——
泥潭、塘水、水道罗布交织成一片庞大的湿地沼泽,迷雾笼罩,氤氲缥缈,浓雾之中萤火摇曳,仿佛死者的魂灵,空气滞重沉钝,压抑在喉部让人难以喘息,一人高的芦苇与蒿草遮挡着仅存的视线,落羽松高大的身躯影影绰绰好似雾中巨怪。
“敛气。”秦汜修轻声提醒。
腐坏的臭味夹杂着浓郁的灵草香味,反复充斥着闲之屿紧捂的鼻子,这种无意识且无法控制的嗅觉让他苦不堪言。
“啊湫!”狠狠打了个喷嚏。
行踪暴露得彻彻底底。
两道神识冷森森地扫来,而神识之后隐藏着的那点难以察觉的杀气,出现后又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闲之屿心底一沉,不由得紧张起来。
对方至少有三人,最后那人漏出一丝杀气后瞬间隔绝,也许是看到他二人修为都不算高时稍有松懈,但马上又提醒自己不可轻敌一般。
经验丰富又小心谨慎。
秦汜修递给他一张传音符,“分开走。”
“不行,对方……”
“嘘,”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秦汜修深深凝望着他,用嘴型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相信我。
话已至此,两人同时向后退了数步,在几个闪动之间各自消失在苇荡沼雾之中,而先前扫来的两道神识也分别朝他们离去的方向掣去。
飞快掠行中,闲之屿忍耐着鼻间可怕气味,喷嚏还打个不停,心里略有些生气。
分头行动不算安全,但却是让对方轻敌的唯一方法,闲之屿知道自己刚才不警觉不敛气的二货表现在对方眼里基本就是个绣花大枕头,所以秦汜修是想独自把对方最强的第三人引出。
被人小看的感觉果然是非常不好呀。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解决掉后面这家伙,再杀回去找秦汜修算账。
“喂,”闲之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侯在原地,“直接来吧,追来追去的也没意思不是吗?”
说罢又打了一个打喷嚏。
而且种臭香交杂的风灌在鼻子里也简直要死人了,他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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