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他这样清冷莫测的人,估计也只要在妹妹的事情上才会露出这样颓然不确定的神色了。
奚维苦笑,想起母亲去世那一年,奚伯年把灵堂布置的奢华又沉闷。奚熙还是个萝卜头,对生死之事懵懵懂懂,每到哭灵时,总要躲起来让人找不到。葬礼结束后,奚熙粘他粘得紧,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晚上她不敢独自睡觉,总要跑到他房里,时间一天天的过,奚熙第一次来月|经,第一次穿胸衣,这些都是他经的手。
说闺女,其实不足以表达他对妹妹的感情,纵使以后有了女儿,也不可能与奚熙相提并论了。她更像是他多年感情的寄托,相依为命,本身就代表了某种沉重的感情。只要想到这样如珠如宝的妹妹将来有一天要交到另一个臭小子手里,他就气得发闷。
可再气也没用,妹妹总要成家嫁人,总会有自己的家庭。他不但不能阻止,还要尽可能的把关,筛选出最合适的人选。
隔天,项越到医院报到。
院长亲自和他说起病患的情况。正如奚维所料,确实是夏伊的祖父,夏老先生。
“脑肿瘤,靠近血管,情况不是太好。老郑他们几个年纪大了,主刀,体力不行,小王他们又太年轻,家属也不放心。他们家内部现在有些分歧,有赞成从国外找专家的,也有指名道姓就找你的,还有人说要集合全国专家会诊,总之五花八门,整天闹哄哄的。”
项越听了也有些无语,电话里主任说让他回来主刀,没想到却是这么个情况。
“那夏老先生现在人是否还清醒?”
院长答,“醒倒是醒了,只是年纪毕竟在那儿摆着,每天清醒的时间不多。”
“夏老是什么意思?”
“他赞成全国各地找专家会诊,觉得老外不靠谱,毕竟是外来的,就算手术失败也不能拿人家怎么着。”说到这里,院长嗤笑一声,“这些有钱人啊,总是心眼多,唯我独尊,就算是咱们国内专家,你也不能因为手术失败就把人怎么着吧?真是,唉…”
项越不置可否,“那我也是会诊大军的一员?”
院长说对,“夏家的人已经开始联系人了。只是你也知道,那些专家哪是这么好请的,又不是国家主|席,你说一声人家就屁颠屁颠的跑来。不过好在老爷子情况还能等,这要不能等……”
从院长室出来,项越回了办公室。助手小江把夏老的检查报告送了过来,看完了,心里就有了底。
下午时,他在办公室接待了三波客人。全是夏家人,长房、二房、还有已经出嫁的夏家女。项越和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平时虽不深交,却也不至于陌生,三方过来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例行谈了谈夏老的病情,好似因为认识,所以他的话会比医院里的那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医师更有可信度似的,十分可笑。
傍晚下班,到停车场时,项越远远的就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在自己车旁。他眼沉了沉,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倏而又慢了下来,显得波澜不惊,像在湖边漫步,不疾不徐。
奚熙正在打电话,偶一错眼,就看到了缓步而来的项越。她心跳有些快,没敢一直看,对着电话那头的夏伊嗯嗯两声,有些心不在焉的挂了电话。
说实话,那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捏了她的耳朵,她就吻了他,大胆的有点儿诡异。好似拉满弓的弦,一击而出,不经大脑,回过神冷静下来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之后的日子,她一直鸵鸟的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打电话过来,她不敢接,往常哥哥与他聚餐她总要参一脚,也不敢再去了。后来他再没打过电话给她,她松了口气,又觉得气愤,反正矫情又矛盾。再后来知道他出国参加研讨会,短期内回不来,她又觉得怅然若失。
总之这段日子过得有点儿不顺心。这次如果不是夏伊求助,她也丢不下脸来主动找他。
项越终于走到她面前站定,两个人对视三秒,奚熙首先错开了视线,清了请喉咙,“那个,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语气淡淡。
“咳,我有点儿事找你。“
”抱歉,我赶时间。“
他这态度,让奚熙觉得有点儿不舒服,项越看看腕表,按了车锁,绕过她坐进了驾驶座,奚熙就有些心灰意懒,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正想潇洒的转身离开,副驾的门被人从里推开,”还不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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