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张开又合上,欲言又止。
直到一碗粥喝完,司马瑨才察觉出她竟没说过话,抬眼看过去,她的眼神反而游移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游移了回来,忽然道:“出了一身的汗,还是洗个澡吧。”
司马瑨点头:“也好。”
白檀立即出去吩咐婢女们准备,然后就没再回来。
司马瑨以为她是回避自己沐浴,也没在意。
沐浴泡的是郗清特地准备的药汤,前后足足泡了一个多时辰。
洗完后愈发觉得身体好了许多,司马瑨便没再去床上躺着了,披了水青锦衫坐在榻上等白檀,一边翻看着下人们刚送来的书信。
卫隽和荀渊眼下都还在都城外驻扎着,两人都特地写了信来询问他病情一事。
司马瑨与荀渊是最初去弋阳从军时结识的,与卫隽的交情则来自为将后抵挡秦军时的协同作战。虽然彼此明面上没有多少来往,但军人之间的情谊多半是出生入死而来,因此也都算得上是多年的密友,但他从未对二人说起过自己的病症。
房门终于被推开,他抬起头来,进来的却不是白檀,而是郗清。
“看来殿下此番又熬过去了,我来给您复诊一下,没事便可以回去了。”
“嗯。”司马瑨将信递到右手,伸出左臂。
郗清施施然走过来在榻边坐下,伸指搭脉,脸上一本正经,嘴里却开着玩笑:“殿下,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想进宫,您要是当了皇帝,千万不要封我做御医,也不要没事就召我进宫治病啊。”
司马瑨微微朝后一靠,眼睛盯着手中的信纸:“本王倒觉得自己已经能熬过去了,这病也无非如此。”
“啧啧……”郗清直咂嘴:“看来我还错怪白檀了,她才是治您的良药,以后您就靠她治吧,我可不管了。”
经他提醒司马瑨才想起这茬来,放下信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都黑了,白檀人呢?”
郗清收手起身,笑得贼兮兮的,“谁知道呢,兴许是还在什么地方缓神呢。”他走去屏风外的桌边,仔细收拾了药箱,往身上一背:“既然殿下没事了,那我就告辞了。”说完便出门去了。
司马瑨坐了片刻,正要起身出门去找她,婢女送来了晚饭。
他又坐了回来:“去将白女郎请来。”
婢女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过来回话:“女郎说她用过晚饭了,请殿下自己慢用。”
“……”司马瑨拧眉,沉了脸道:“去将她请来。”
婢女吓坏了,连忙退了出去。
司马瑨这才坐去案边用饭,举着筷子吃了几口,白檀终于出现在了门口。
他伸出手:“过来。”
白檀撇撇嘴,慢吞吞地挪到他跟前来,被他拉着在身边跪坐下来,没好气道:“吃个饭也需要我陪不成?”
“嗯。”
“……”
结果白檀就枯坐着看他吃饭,竟然越看越饿,干脆叫婢女添了双筷子来,不客气地动起手来。
司马瑨搁下筷子:“你不是吃过了,怎么今日胃口这么好?”
白檀瞪了他一眼,脸颊微热,狠狠夹了块肉咬了一口。
司马瑨笑了笑,还以为她是气恼自己说她吃得多。
吃完了饭婢女送了热茶进来,不多时又送来热水给二人漱口净手。
大家都伶俐的很,知道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同处一室也不觉得稀奇,对白檀伺候已经是用了王妃的礼度,差别也只在一个称呼了。所以伺候完就纷纷都退出去了,免得打搅二人。
司马瑨白日里睡足了,眼下倒是不累,但见白檀已经有些疲态,便起身牵着她走去床边。
白檀的确是累了,这几天出了这么多事,能不累么?
她躺去床上不想动,司马瑨只好将她拉着坐起身来,解开她腰带,为她除去外衫。
白檀忽然揪住衣领往床里侧一滚:“这段时日你可不能碰我。”
司马瑨的手僵在那里:“什么?”
白檀白他一眼,用被子将自己一蒙。
司马瑨眯了眯眼,揭开被子,霍然翻身压在她身上,一手探入她衣襟:“你不说清楚,我马上便碰你。”
白檀脸立时红了:“这可是郗清交代的!”
司马瑨一愣:“他交代这个做什么?”
白檀想到被一个大男人交代这种事情就觉得丢人,没好气道:“因为你闹出人命了啊。”
“……”司马瑨蹙着眉百思不得其解,视线忽然滑到她的手上,方才他压住她时,她第一反应便将手搭在了腹间。他细想片刻,恍然地坐了起来:“莫非你……”
白檀扶额:“对。”
司马瑨神色顿时几经变幻,坐了许久才慢慢回味过来,一时又有些无措,甚至连侧躺在白檀身边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轻轻抬手抚上她的手背,仿佛能透过手掌感觉到腹中的生命一般,心口都在直跳。
没想到他居然就要有后代了。
可能他也需要缓缓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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