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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皮囊
纨贝勒回头一瞧,就看见铜镜里的画面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黑暗之中只有手机屏幕闪烁着熹微的光芒,映照着苏杭的脸,阴气森森的。好像是哪里不对,可是又有点儿看不出来。
金文玲坐在床边离他很近的地方,伸手指了指苏杭的脖子。
“你看这里。”
纨贝勒的夜视能力不像金文玲那么强,他眯起了眼睛,努力地看着金文玲手指的地方。
那是苏杭的头发,竟然越来越长!
“这是什么鬼,自带duang技能?”纨贝勒惊悚之余还不忘记吐个槽。
“那不是他的头发,是从铺盖里冒出来的……”金文玲语气非常沉着,却还是让纨贝勒浑身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看了看金文玲坐着的空荡荡的床板……
铜镜的画面里,苏杭的头发越来越长,可是他却好像浑然不觉,也没有什么异物感,很舒服地翻了个身。
就在他转过头去的那一刹那,纨贝勒吓得差点儿从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掉了下去,“噫”了一声,往后蹿了两步,和金文玲紧紧地挨在一起。
只见苏杭的后身上面,好像双面人似的长出了一个女人的轮廓,她的头发原本是被一条粗麻绳高高的挽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前面的几缕长发已经松散下来,将她雪白的脸遮住了大半部分,身上穿着最低等的麻布做成的衣衫,腰间还系着一条麻绳。
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虽然衣裳的用料十分廉价,做工却是相当考究的,灰暗的麻裙上面如果细看,四角垂坠着香囊,飞金边走金线,描龙绣凤的织造出许多暗影花纹。
“斩衰……”金文玲若有所思地说道。
“斩什么?”纨贝勒显然吓得够呛,没听清楚金文玲说的话。
“为自己的父亲、嫡母或是生母服的丧。”金文玲对他解释道。
“而且只怕,这女人是在为自己的嫡长子服丧。”
纨贝勒虽然不是很精通古代礼法,可是总跟着金文玲跑剧组,多少还是知道点儿的,歪着头不解其意地问道:“怎么父母还能为子女服丧呢?”
金文玲眯着桃花眼,瞧着那女人丧服之上精致的刺绣。
“父子恩,夫妇从,兄则友,弟则恭,这句话其实是互文见义的。现在因为价值观念的不同,这些都被认为解释成了单方面的顺从和妥协,是封建糟粕,必须扬弃。可是在真正的古代,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纨贝勒点点头表示同意这话,他在大院儿里长起来的,平时听惯了虚头巴脑的口号,对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所谓的三纲五常,跟现在的人际关系并不冲突,所谓将心比心,其实这些关系的付出与维护都是相互的,大家只知道父母死了,子女要服丧,可是却有很少人知道父母也有义务为家族的嫡长子服丧,因为他也是家族的继承人,与父辈一样需要为了整个家族奉献自己的一生,你看……”
金文玲指了指女人裙角上面的装饰。
“有所不同的是,父母为子女服丧的时候,身上的丧服需要略带装饰,用以彰显两者之间的区别罢了。”
纨贝勒一副涨姿势了的表情,一面搂着金文玲继续围观。
只见那女人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背对着苏杭,她的胳膊向后挽住对方的双臂,细长的双腿也从裙子里伸了出来,绞住了苏杭的腿。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女人好像浑身筋骨尽断一样,修长的四肢像煮的很烂的面条,一圈一圈地缠绕着苏杭,让纨贝勒想到了一个词:柔若无骨。
然而这绝对不是褒义词,那女人的皮肤惨白而褶皱,浑身黏嗒嗒的,好像蛇蜕一样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就在这时候,苏杭不知道为什么,又翻了个身,趴着睡在了床上,这样一来,女人的整个儿身体就仰面朝上呈现在了金文玲和纨贝勒的眼前。
女人的头狠命地向后梗着,把苏杭的头紧紧地压在了高枕里面,他的身体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但是显然抵不过女尸的力气,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那女人抬高了腰线,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保持着平衡,有点儿想夏天水面上的水黾,所不同的是,她的身体是以一种镜面反转的方式支撑在床上的,身体依然是仰面朝上,四肢和腰身却向后弓了起来,看上去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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