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京,作了皇帝,终日忙忙碌碌,却没有一日是真正开心的,没有一个知心人在身边,竟连孩子,也没一个;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梦中的场景其实并不清晰,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但发生了什么,邓京却是清楚的,他不禁心里生出许多痛苦、愧疚和心疼出来,他从来没有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但从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时,他便无时无刻无法不去想要弥补他,也许弥补不了,但只是想尽自己可能让他过得幸福。
而他知道李彧的存在,却是那年李彧入京时,西山寺主持请他上山,告诉与他的。那时他已深居简出多年,与外界往来稀少,即使连家气焰如日中天,也与他并无多大干系。连太后召诸侯王子嗣入京,选其中合适者继承帝位,他虽知道,但也并不是太关心。
乍听得主持将如此惊人的消息告知与他,一瞬间,他是不太相信的。他也不知道为何不信,也许是匪夷所思,也许是如果这是真的,他错过了多少,他无法想象这巨大的遗憾所带来的痛苦。
主持只是似枯木般说了句,“出家人不打诳语。”又将经年往事都悉数说与他知晓。只是这些他所不知道的往事对他来说,太过沉重;而其中,他也捉到了主持的小辫子。
他曾与李济飞鸽传书过,欲将这事告知与李济,不知书信被杨实拦截,还是即使如此,李济也不想搭理他,总之,李济还是如过去十多年一般,与他不通丝毫往来。
心中最挂念之人形同陌路,这种滋味的苦涩,是难以想象的。不过相较以往的心死,邓京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一样,这种还有着深刻的牵连的感觉,他毫不怀疑,对于他们共同的孩子,他们都是爱着但又怀着愧疚的。即使还没有改变,他相信,这一切,还能改变。
到如今,他仿佛能看得更清了,他为之而必须放弃他心中所向的家族,到底是如何的内里,如今家族没有血灾之忧,他已完全毫无顾忌,反倒心中生出些隐秘的怨恨来。他不再在乎所为邓氏的荣光,这些他想让这些都湮灭于尘土,便再也不能成为绳索。
后来,李彧往西京养胎之时,邓京托故交出面,完全不提及他,只是让李济往西京看看李彧。只要李济一看到李彧的情景,便心中也能明白了。毕竟这一脉,只有他自己生下的孩子才能又怀上孩子。
当共同牵念着共同的孩子时,邓京与李济便有了许多不可避免的接触;毕竟,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人会站在为人父母的角度上,为李彧考虑。而李济心中对于李彧的愧疚和因遗憾而带来的痛苦,比邓京也少不了多少。毕竟李彧在他身边长了十来年,触手可及的距离,他却就这样漠不关心然后错过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世上之人,世上之事,可怜可恨,总是太多。
李济纵是开始与邓京接触有些隔阂,但两人都是费心为李彧着想,又并未完全无情,一来二去,感情这回事,便是如何也止不住的。
只是李济在世人看来终是当今圣上的生父,顾及身份,李彧却是再不愿就这样与邓京在一起的。而他经年心思郁郁,身体底子并不是太好,邓京便干脆来了一着金蝉脱壳。
西山寺后山禅院内,主持还数着一粒粒的佛珠,诵经念佛,只见一白须白眉的老和尚飘然而至,主持和尚蓦然睁开眼,起身恭敬道,“师父。”
老和尚慈眉善目,一派悠然道,“你啊,终是未能看透啊。这也是你的缘法,莫要过于执着,大概,天意如此啊。”
(PS.在YY中,主持和尚和邓太后应该是要一段的,可是写出来有点奇怪,还是YY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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