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建城池的文书许可正式落下后, 珑月城的扩建工作也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
一座城如果需要扩建了, 都证明了对方在财力或者人口上有充盈的增长,否则负担不起如此大的工程, 这也意味着城池实力的扩张和进步,上位者轻易不会允许下面的大名坐大。
珑月城能得到幕府的点头,着实费尽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战乱的年代, 对坐拥一方的大名来说巩固自身不断变强从来都是重中之重。
这也是梅露能在一干人的强烈反对下, 还能顺利进入珑月城本丸的根本原因。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少女逐渐展露出过人的本领和亲和力之后, 当初的反对派差不多都没了声音, 有一些甚至直接投进了真香党。
“梅露!梅露在不在!”被下派到外地巡视产业归来的杉山泰辉一回本丸就开始四下找人, 挥舞着手里的一个盒子大声嚷嚷,“我给你带了仙台那边的味噌和片冈的木棉, 出城之前你不是说缺这些东西吗, 我这次路过都给你捎上了!”
“别叫了。”从大院中走出的川上裕太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 对着梅露居住的小院子大喊大叫的年轻武将, 对方嗓门大到隔着院门他都能听见的地步,“她不在这里。”
“不在?”杉山没想过这个问题, 看看天色一脸疑惑, “不对呀,这个时间她应该回屋休息了才对。”
提到这个问题,少城主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很不高兴地开口解释:“你这趟出去的时间太久, 还不知道本丸这边为了扩建的事忙得厉害吧?梅露也被拉去帮忙了。”
“啊?”杉山泰辉也是吃惊了一下,然后又收敛表情没什么意外地“哦”了一声,拎着东西就往天守阁的方向走去。
“喂,你就这点反应啊!”他反应太过平淡,惹得川上裕太直接炸毛喊起来,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算什么啊!
“那不然呢?”杉山停下看他,爽朗的面孔直接又无辜,“她脑筋比阿祐好使的事你又不是才知道,现在那边这么忙,被拉壮丁不是很正常吗?”
那些一开始总瞧不起人家的大男人们一个个纷纷惨遭打脸,剑术精进不少的川上裕太就是其中一个,亲身体验过对方的聪慧和行事风格的少城主顿时一张脸都涨得通红。
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存在正变得越来越重要,感到轻松便利的同时又觉得极为别扭。
“哼,你们这些吃人嘴软的家伙,我懒得多说!”鄙视了一下杉山等人的吃货属性,少城主恨恨地直接把门关上,继续读书习字去了,城池扩建的事很麻烦,父亲没让他插手省得越做越乱,可是却让梅露参与了,简直不能更偏心。
走回屋内,坐在案几上,川上裕太拿起毛笔在铺好的和纸上开始练习格物之术,脑中却是不期然地想起在天守阁广间里无意中看到的画面,父亲需要翻阅大量宗卷才能查到的物资数目人员守备以及去向,对方张口就来,只要有记录在册,她就全都知道分毫不差。这还不算,一些涉及到需要计算的大宗账目核对,副官浅野祐还得拿着纸笔记录,对方只看一眼就能直接说出要算大半天的正确答案。
可以说,有了梅露的辅助,整个扩建的工作效率空前地高超起来,父亲和他的文臣们根本不需要再花费大量时间去查找再去计算然后才能商讨物资和人工的分配问题,有需要就直接问梅露一声,什么明细都是清清楚楚,省时省力轻松了很多。
可恶,他才不会认输呢!
虽然越想越有些绝望,但不服输的少城主手上却是奋笔疾书,他的功课也是被老师们常常夸赞的,连实事求是的父亲都夸过他是优秀的继承人来着!
而天守阁那边,一直工作到深夜的川上阳这会儿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坐在案桌前本能地舒展了一下久坐酸痛的身体,一杯暖茶在这时被轻轻送到身前,散着花草香气的热气在灯笼烛火的映照下若隐若现。
“谢谢你梅露。”看到这杯茶时,川上阳不自觉露出笑容,他抬头看向身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官,“抱歉啊,今天又让你和浅野陪我到这么晚。”
“请别这么说。”端着托盘的少女弯眉笑着,“能帮上您的忙梅露很高兴呢。”
“是啊主公,虽然每天都要工作到这么晚,但是有加餐的夜宵我还是很乐意的。”另一张桌上也堆着大量文书的副官也是笑着调侃,然后又向少女招呼,“梅露,快把我的那份茶点给我,要饿死了!”
和梅露熟悉了以后,加上这阵子又一起工作,浅野祐已经能这样跟少女对话……嗯,一开始还没这么放得开的,但有杉山那个性子直的好友在,这货丢开偏见叫得比谁都自来熟,他很快也跟着同化了。
“祐大人真是夸张。”女官笑着将托盘上的另一半茶点送了过去。
灯火盈盈,明亮又朦胧的光影下,少女本就绝美的身姿越发美得不真实,若不是她手中还拿着人间烟火,浅野是真的要以为对方是天上来的神女了。
不由的,副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城主,对方正低头享受美食,味蕾和胃袋都被满足的愉悦让对方不自觉地眯起眼,再看送上深夜茶点后就收起托盘退到一旁安静等待的梅露,浅野心头忽然就涌上一阵暗叹。
可惜,有缘无分。
主公重诺,早在对少主应下那样的承诺之后是绝对不会再起那种念头的,最重要的是主公在男女之事上一向少一根筋,不然当年夫人病故一直到如今这么多年竟然都没一个女人成功上位,就如梅露这般偶尔空有绯闻却没有下文;而梅露……虽然惊才绝艳,但她过去的身份摆在那里,她自己也很清楚这点,所以一直都是侍奉者的姿态,哪怕浅野知道这姑娘的属意,却更明白对方也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意思。
她只是想守着这个曾经的恩人,这个在年幼绝境时唯一主动给了她善意的男人身边,一无所求地侍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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