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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府的模样,果真如同自己想象那般气派,但是再怎么气派,于自己,不过是一个牢笼,囚禁了后半生的一切希冀与愿景。
三日之后,便到了周家的公子过来迎亲之日。
周毓,字敏岸,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夫君在那夜,送给自己一根狭长的香草。
这个人,那天晚上对自己许诺,他会一生对自己好。
这个人,那天晚上,还对另一个女子许下了一生的海誓山盟。
侍女将盖头罩在了方诚贞的头上,扶着方诚贞上了花轿,上轿之前,方诚贞不小心绊了一绊,幸亏侍女稳稳当当地扶好了她,才使得她没有当场摔上一跤。
因为蒙着盖头,什么都看不见,方诚贞倒是放下了一颗心,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完成了拜堂的一系列动作,顺顺当当地进了洞房。
外面是人声嘈杂,里面一片死寂,方诚贞就这样一直坐在床边上,等着自己的夫君,她的腰间有一个香囊,里面放着的,是那株香草。
等了许久,周毓没来。
她听见外面人声嘈杂已经开始慢慢消退,人越来越少,她开始发抖,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双手冰凉,却依旧坐着一动不动。
来的时候,父亲说,自己要嫁的,是洛阳第一大户人家,周老爷在朝堂之上身居高位,就连方家,今后怕也要靠着周家人提拔的,所以自己万万不可坏了礼法,给周家的人一个不好的印象,而且周家的大公子周毓,文武双全,玉树临风,为人谦和,颇得洛阳百姓景仰,嫁给他,其实是自己的福气。
但是,方诚贞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不应该坐在这里,她抖得越来越厉害,泪珠子滴在手背上,一阵暖意。
这时候,她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屏住了呼吸,控制住了不停下落的泪珠子。
那人越是靠近,她越是闻见一股酒味。
盖头被挑开,她没有抬头看那个人,那个人同样冷淡,一语不发坐到桌旁去喝酒。
如果不能让她喜欢自己,就是自己的失败,家中教授自己婚姻礼法的婆婆这样说道,说实话,这个思想在当时已经算是先进了。
方诚贞强迫自己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早就已经失去了知觉,她勉强直立起来,移着步子,到了周毓的跟前。
周毓虽是一身的酒气,却不像是喝醉的样子。
有句话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反正都是追求一个醉,何不醉个彻底?
方诚贞手法娴熟地满上一杯酒,就连这个姿势,在家中的时候也是训练过成百上千回的,就是为了关键的时候不出什么差错。
周毓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欲接过方诚贞手中的酒杯。
方诚贞看着他,他一脸的冷意,倒像是一个对尘世倦怠的人,说不定下一秒就有出家的趋势,或许把自己的夫君逼得出家,也算是一种本事。
方诚贞没有递过酒杯给他,而是自己一饮而尽。
他愣了,抬头,眼里映着烛影飘摇。
这杯子之中,不是温热的酒水,是那夜洛水边上拂过的寒风,是早春的清冷。
方诚贞要满上第二杯酒的时候,周毓忽然伸出了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十分有力,毫不轻浮,方诚贞觉得,他只是在装醉,其实,他是很清醒的。
她想抽开,却忍住了,他顺势,将她推倒在床上,他的身上满满都是酒气。
方诚贞就一直这样忍着,到天明。
两人新婚之夜,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像这样过去。
清晨的时候,方诚贞起来梳洗,准备为公公婆婆奉茶,周毓还在睡着,睡得很沉,方诚贞起身看着他,蓦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伸手摸他的左边眉骨,因为怕弄醒了他,指尖尽量轻柔一些,他却还是睁开了眼睛。
她的手开始颤抖,随后缓缓移开。
她侧头,问他:“我记得你左边眉骨上有颗痣……”
那是她同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皱眉,不语,却在短暂的沉默过后,重新闭上眼睛:“是么?是你记错了吧……”
一阵狂风吹来,窗外的玉兰瑟瑟打颤。
往后几日,两人的状态皆是如此,你不言,我便不语,几天下来,两人说过的话连十根手指头都不到,而且大多数是在长辈跟前,不得不说才勉强说出口的。
私底下,两个人像是处在一个隔绝的空间之中。
周毓在桌案上写字的时候,方诚贞在旁边帮他研磨,听说之前帮他研磨的,都是家中的丫鬟,但是方诚贞来了之后,他辞了他所有的丫鬟,只留下几个来处理院中的粗活。
尽管如此,他对方诚贞的态度依旧冷淡,比陌生人还要冷淡好多,方诚贞对他,同样只是仅仅尽到了最基础的夫妻之礼罢了,就连睡觉,都像是两个陌生人因为特殊原因要挤一张床,事实上,这两人哪里像是一对夫妻?
因为周毓辞了院中所有丫鬟的缘故,方诚贞身边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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