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大义凛然,时而卑鄙下作。
他有时候还真捉摸不透眼前这个妖孽一般的年轻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一个人了。
“难道这就是传言中的伴君如伴虎?哎,这以后的日子,还当小心应对才是……别立功不成,反倒给武当招上一番灾劫才是……”
这世上最可怕的往往不是那种心思深沉之人,毕竟城府再深也有底。
反倒是那些喜欢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最为可怕,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该干什么……
就在张松溪心念转变的时候,丁烨一眼扫过战场。
那蒙军右军骑军,几乎是一前一后,便彻底步入了左路骑军的后尘……
死伤再次惨重之余,军心已然彻底溃败。
甚至不少骑士虽然还完好无损地端坐于马上,整个人却仿佛被震散三魂七魄,整个人有如行尸走肉一般,任由座下的战马得儿得儿地来回踱步……
丁烨见状,呵呵一笑道,“差不多了,让骑军去收人头吧……”
“另外,将炮阵对准对面步军大阵吧,顺便留下一部骑军准备趁敌军溃败时,挥军掩杀……”
这般指挥若定,实在是丁烨这个大挂比,有着小白这个逆天辅助,临时充当了狗头军师。
无论是炮弹落点,还是各处地雷所埋部位,皆在小白那强大的运算能力下,精准到足以令人骇然的程度。
而为了让小白替自己做到这些,丁烨自然是付出了‘巨大’代价的……
比如,搜肠刮肚地将所有关于女人的溢美之词,全部贡献给了小白的‘词库’,便着实让丁烨苦恼了许久……
……
在炮阵将炮口,调转至李德先汉军军阵时,刚刚幽幽醒转不过片刻的李德先,很快便再次吐血昏厥了过去。
这一次,他甚至宁愿自己,再也不要醒过来才好。
只见那汉军军阵中,整个的被化作了一方血肉磨坊!
肆无忌惮的荡魔军炮火,宛如一头勤劳的老牛,几乎是一寸一寸地向整个汉军阵地延伸着犁了过去。
这个时候的整个李德先汉军所部上下,别说是向荡魔军发起冲击了,就连后撤都嫌少生两条腿!
一阵丢盔弃甲后,瞬间后军变前军,一窝蜂地向后方亡命逃去。
而这时荡魔军中一直按兵不动的骑军,终于倾巢出动。
这些原本要么出身绿林豪强,要么出身江湖‘豪侠’的荡魔军骑军,真要论最原始的骑军集团冲锋,与蒙军骑军对阵,怕是要不了两个回合便会被别人,杀得溃不成军。
可如果是个顶个的单个放对,就连蒙人骑军最精悍的勇士,估计也没几个是他们的对手。
而眼下让他们纵马前去收拾敌方残军,却是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物尽其用,手把手的手到擒来。
……
“大局抵定……咱们赢了!”
一贯沉稳的张松溪,眼看着远处堪称一边倒的局势,面色不免也是一阵潮红道。
本就胸有成竹的丁烨闻言,极为装逼地呵呵笑道。
“有我在,就算是当年忽必烈的怯薛军,那也是土鸡瓦狗,弹指可灭……”
正说话间,突然,一行数百骑的骑兵,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从纷乱的战场上兜了个大圈,竟从整个荡魔军的左后方,直接斜切而来。
“探马赤军!”张松溪脸色剧变道。
说着,见丁烨面上一阵疑惑,赶忙解释道,“那是蒙人在各地最精锐的骑军!精锐中的精锐!”
丁烨这才想起过去曾听说过的这一支传说的军队来。
刚说了番大话,便被当场打脸的丁烨,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而就在张松溪准备让身边拿着话筒的传令兵,急令正追杀正酣的大军回防时,却听丁烨出言制止道。
“不用,让他们继续……”
说完,又用玩味的口气道,“他们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擒贼先擒王!
自古两军对阵,若有这样的机会,双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那更得让大军护主啊!”
张松溪急切道。
其实早在当初立阵之初,张松溪便向丁烨提议过,不可如此孟浪,主帅坐镇中军,自然得有大军互持。
可却被丁烨一句,‘有我一人,便是中军’,这般狂妄至极的话,给顶了回来。
而眼下听得张松溪这话,丁烨却再次幽幽轻笑道。
“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何为‘一人即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