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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的门被缓缓关上。
曲飞泠落座,抬了抬手,免了上官绣的跪礼,让她在自己的对面坐下来。
“好了,现在没有人在这里了,你说吧。”
上官绣从袖中拿出了一摞厚厚的文书。
她将那些文书放在曲飞泠面前的桌上,然后在一旁跪了下来,说道:“绣恳请陛下立案,重审当日上官家通敌叛国一事真相!”
曲飞泠拿着杯盏的手一顿,她看向上官绣,过了半晌,方道:“你先起来罢,我们从幼及长一起长大,你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任谁发现自己的亲友犯下通敌叛国这样的重罪的时候,也不免会难以置信,尤其是你同家人的关系极好……”
她的话没来得及说完,上官绣就“咚咚咚”地在地面磕了三个头。声音极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额头上已经是通红一片,好像马上就要渗出血来。
她说道:“陛下,请陛下看一眼这些证据。——上官家的事,陛下从来不让人提,难道不担心这样反而是讳疾忌医的行为么?”
曲飞泠闻此言语,心火一起,猛然就将自己手中的杯盏给扔了出去。
她冷声道:“上官绣!朕念着和你一起长大的情分对你多有忍让,但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胆敢置喙朕的决定!”
上官绣毫不退步,仰头道:“陛下!陛下心中想想,难道当年的事情,陛下心中难道一点疑惑都没有?就那么肯定父亲是通敌叛国的罪人么!”
曲飞泠抄起茶盏,又要劈头直接砸下去。
手举起来,对上上官绣的目光,手却顿住了。
过了半晌,她将手中的杯盏放了下来,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说道:“罢了,你起来罢,你同朕说说,你这些证据里,指向的,又是什么人?”
上官绣磕了一个头,说了一个名字。
“寒铭。”
曲飞泠要翻开那些证据的手一顿。
“寒铭?”
她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寒铭是当今锦绣朝中的户部尚书,正三品,是寒昧的庶兄长,和寒家同气连枝。
曲飞泠心中转了个弯儿,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翻开了证据。
同时她抬了抬手,又点了点自己面前的位置,让上官绣坐下。
上官绣于是坐了下来,看着曲飞泠一页一页地翻过证据。纸张的年代已经久远,有些书页信件甚至都已经开始发脆。上官绣看着曲飞泠翻过书页,心中有这些证据终于重见天日的感慨,也有一颗心终于算是尘埃落定的恍然。
她一直等到曲飞泠看完了这些证据,然后抬头望向了她,盼望她能问些什么来。
然而曲飞泠只是合上了自己面前的那些证据,询问她,“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呢?这些证据,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上官绣沉默了一瞬,而后道:“这些证据,都是自青楼而来。”
“青楼?”
曲飞泠反问道,随后拧紧了眉,“你……”
上官绣顿了一下,说道:“陛下,您不是问这些证据是从哪里来的么?这些都是绣自青楼中搜集而来的。”
——这是一个曲飞泠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答案,她看了看上官绣,又问了一次,“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上官绣抿了抿唇,过了很久,她方才开口说道:“绣十七年前,无意得知了寒昧与曲明玉的苟且之事,当时正值父亲被人诬告,朝中上下一片喊打之声。当时证据尚且不足,绣恳请寒家诸位长辈为父申冤,寒家却从来不肯。得知寒昧与明玉郡主之事后,绣一心以为全是因为寒昧变心,这才不肯相助父亲哥哥,于是被人背叛之意,孤木难撑之情,尽皆涌上心头。孕妇情绪,切忌大喜大悲,当下身子便有不适之状,马上叫了大夫过来,果然发现难产。”
——在提及上官家的事情的时候,上官绣用了“诬告”一词,曲飞泠撩起眼皮看了看她,却什么都没说。
只听得上官绣继续道:“当时绣一心以为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刻,因此只能拼尽全力生出霜儿,实际自己的身体却支撑不住,很快就进入了假死的状态。大夫草草看过之后以为绣已是无力回天,于是迅速下了葬。谁都不知道,其实当时霜还有些意识,能够知道自己的处境。随后,在当天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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