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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两人交锋伊始, 大堂就被谨慎的沈林清了个干净, 所以这会儿赵秉安也不多做伪装,很放松的和身旁这位谷公公聊了起来。
“公公何必自欺欺人, 不管有没有那本账簿, 苏南的事都是瞒不住的, 而一旦事发,谁都有可能逃生, 唯独公公您这个始作俑者,谁都不会出手保您的。”
谷一用还是刚才那副神色,只是平静了些许,他微微扯过袖子, 掩住颤抖的右手,这才冷哼一声, 直接打断了赵秉安的陈述。
“赵公子可真会危言耸听,咱家是宫里的人, 功过是非自由主子裁断, 就不劳您费心了。”
“哈哈哈,公公啊公公,您在宫里明争暗斗那么多年怎么还这么——天真。您就没有想过怀里揣着的这颗忠心会不会就是催您命的□□呢。”
“公子慎言!”谷一用就算心里确有些小心思, 但他对宫里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 这点绝不允许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拿来玩笑。
赵秉安被人呵斥也不恼,只是为这位谷公公有些可惜。有些人啊,明明不笨,但就是一叶障目, 偏偏这片叶子还是他自己举着的,心甘情愿当瞎子骗自己,可悲可叹呐。
“当年明诚曾受过刘公公一次恩义,今儿就忝着脸多跟公公说几句,好听不好听的,您就当耳旁风,听过就算了。”
许是刘公公这三个字起了作用,谷一用的态度缓和不少,最起码不阻止赵秉安继续说下去了。
“不管您承不承认吧,这苏州税银空漏伊始就是织造局捣的鬼,算算时候就是您刚下放到苏州那年,您也真是太心急了,一来就那么大一口,谁能看不见。”
“那能怪咱家吗,那前头几年天灾人祸的,户部那帮老不修……老大人天天哭穷,就拿捏着咱们圣上心软仁善,脸皮比宫城还厚,手快摸到内努箱笼底了,宫里十多万张嘴呢,不吃不喝啊?底下奴才们吃点苦受点累,那也是应当应份的,谁让咱命贱呢,爹妈不要天地不收的,可也不能那样苦着主子爷啊,连在太液池边修个亭子都得小心翼翼,先帝那时候一艘艘的造画舫也没见他们吱过一声啊,欺人太甚!”
先帝败家确实是一把好手,不过谁让那时候国朝底子厚实呢,几代英主呕心沥血理出来的锦绣河山,也不过是一二十年的功夫就被先帝拆的七零八落,不怪陛下登基以来缩手缩脚,不敢动弹。
“话是这么说,可公公您也太不谨慎了,怎么能跟苏南这群人牵扯上呢,官场上的人就像那吸血的蚂蝗,一黏上就拔不出来,您就是把国库都搬过来也不见得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到最后这个窟窿只能越填越大,就像现在,朝中人想当睁眼瞎都做不到。”
这话说到谷一用心坎里了,他当时确实是想撇开那群王八蛋单干,可田文镜老在他耳边叨咕,说是把大家伙都拉下水才更安全,有汪明全他们几个在外面打马虎眼,谁也不会把织造局和税银这节联系起来,那宫里的面子上不就好看了吗。现在想想,田文镜那个龟儿子估计一开始的时候就在给他挖坑,一步步都算计好了,等着他掉进陷阱里呢。
三年前义父就来信让苏州这边适可而止,那几个人也跟他保证的好好的,可转头就变本加厉的捞,他说过一次两次全当耳旁风,现在可倒好,真到了出事的时候还要连累他们织造局背锅,谷一用每回想起这件事就气得心肝直疼。
“谁说不是呢,咱家早就跟他们说过要收敛要收敛,可没人……,你小子诈我!”谷一用猛然醒过神来,想不到一时不防,竟着了这小子的套,急速起身四望,确定没有其他人隐在暗处笔录才算是稍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对赵秉安的警惕又提升了一个等级,这小子油奸嘴滑,极善蛊惑人心,接下来他可得小心应付,把住自己的嘴。
“明诚只是想和公公开诚布公的聊一聊,怎会行诱供之事,您也太多虑了,刚才咱们说到哪了,对了,您说织造局早就停了对苏州税银的动作,可不对啊,明诚刚在家兄那里瞧了下去年苏州下半年的税收,跟年终押送进京的可相差无几,苏州的老百姓总不会就指着下半年过活,上半年那么长时间躺塌上数银子吧?”
谷一用嘴一抽,感觉这话真没法接,织造局这两年是没有从地方赋税里抽银子,可要说他手底下干干净净一点没贪那也是不可能。再说,汪明全他们几个背后捣鼓些什么,他也是略知一二,不过事涉皇家,他只能装聋作哑明哲保身。这会儿被这赵家小子问到心虚处,他就不自觉的提高语调,仿佛这样他的底气就更足了些。
“这个咱家怎么知道,咱家又不管赋税,这可是地方衙门的事,你找马关成他们去。”
“公公别急啊,咱这是闲聊,又没有外人,您就跟对我说句实话,诚王到底借您的手捞了多少银子,三百万两?还是五百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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