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谁怕谁。不过,到底上面还有圣上压着,明面上彼此倒还没有真正的撕破脸。
但现在,赵秉安看着这题目真的只想哭,真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就是那条池鱼。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考场设在校场,估计这是武勋们给文官的一次示威,文官们反应过来也不甘示弱,直接出了这么一道题来恶心你。
这道题要说难答也不难答,选一边站就是了。可这对其他人都无比容易的选择,到赵秉安这就比较难做。赵秉安是科举晋身不假,可他背后的永安侯府是实打实的勋贵,虽然他祖父已经致仕,但在当年却是战场扬名,建的功立的业,而且他大伯手里还掌着兵部的半壁江山,这种情况下,他选边站队就得非常慎重了。至少他不能像考场里的其他人一样,一味的抹黑武勋那一派,不然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是跑不了的,再说他以后在勋贵那一系里又该如何见人呢。
站在武勋那一边就更不用想了,除非他以后一辈子都决定在侯府里仰人鼻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整整一个时辰,赵秉安都拿不准主意,额头上都是憋出来的汗,最后他实在没办法,只能用在他看来最稳妥的一招——和稀泥!
虽然不能明着站队,但是可以有个偏向嘛。阅卷的大人们觉得“御外”这个词刺耳,咱们就着重“安内”,反正这两年的政绩确实可圈可点,多夸夸总是没什么错的,好话谁嫌多呢。
这场策论为期两天,当天下午就有人交卷出场了,倒是让考场上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骚动,这人还真是老熟人,苏煜苏大公子,临出去的时候还特意绕了考场一大圈,就为了从赵秉安身前的考门出去,出场前还特意给赵秉安抛了个幸灾乐祸的小眼神,那模样别提多得意了。可惜,赵秉安忙着答卷,没注意看,这倒是让他更呕的慌。领路的小童看他一会儿眉开眼笑,一会儿咬牙切齿的,心里怕的很,这人不会是把脑子考坏了吧,赶紧快走两步,直到离他足够远了心里才觉得安稳了些。等把他引到门口,也顾不上赏银了,赶紧往回头跑。
赵秉安这次真的是把自己榨干了,只这一篇策论他整整熬了四个时辰,写完之后,整个人差点都坐不稳了,也不管旁边的水干不干净,一大碗灌下去,才算了通了一口气。低头闭眼,抵着案桌足有一刻钟,他才算是彻底回过了神。
检查了好几遍卷面,没什么错处,赵秉安就在第四天上午拉响了铜铃,这次收卷的人不仅带走了试卷,连通号房里的文房四宝,桌几文案都被收走了,留给赵秉安的就只有那张他带进来的考引。
等到他出场的时候,外面刺眼的阳光差点没把他照晕过去,伸手挡了挡,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十弟,十弟,我们在这呢,在这呢。”赵怀寅原本和秦先生一起在外面等着,不过秦先生到底上了年纪,腿脚也不灵便,站不得许久,只能坐在东南角的茶铺里等着,就留下赵怀寅和几个得力的下人候在考场门外。
赵秉寅在赵秉安还没出考场的时候就看见他了,结果刚把人接过来就发现自家十弟整个人都是软的,要不是自己扶着,估计跨个门槛都能跌一跤。这会儿,秦先生也赶了过来,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次小公子是消耗过度了,考场门口,不能太失了颜面,要是正好被考官看到怎么办,只能让七少爷先把小公子架回去,再看看周围有没有大夫,实在不行就得马上回府了。
赵秉安也没想到这回会这么严重,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玉函院里了。蒋氏和沈氏就坐在他的床沿上,旁边站着三爷和五爷。看着他醒过来,蒋氏和沈氏的眼泪就憋不住了,没一会儿都打湿好几条帕子了,蒋氏更是心疼,一边哭一边抱着他喊“咱们不考了,安儿乖,听娘的话,那劳什子功名谁爱要谁要,咱们不要了,以后再也不去考了,啊!”
蒋氏真的吓坏了,昨天下午老七把这孩子背回来的时候,怎么唤他都没动静,蒋氏差点就当场撅过去了,幸亏老爷正好要诊脉,请了太医来,要不是亲口听太医确诊小儿子无大碍,她根本挺不过来。
屋里其他人也知道昨天确实把她吓坏了,其实不说蒋氏,就是他们也担心了一整天,当初就不该让这孩子一个人去,要是有个大人在的话,怎么也能把他照顾的更好,老七到底还小,顶什么用呢。哎,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娘,婶娘,我没事的,就是光顾着答题忘了吃饭了,一时饿得狠了才会晕过去的,你们给安儿多做些好吃的,等我吃完再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五爷是经历过科考的阵仗的,自然知道这孩子为什么会晕过去,只是顾忌他一片孝心,也不忍戳破他,和自家三哥交换个眼神,两个大男人就退出去了,留他们娘仨好好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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