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
秦天一怔,这才想起圣旨在手,还未打开来看,过目之后,默在那里。原来皇上此次让高晋前来宣旨,便是为了升他为太医院的提点,而师傅梁太医还看过圣旨,却知圣旨的内容,想是他早已进宫面过圣,而且,还将辞官归隐一事向皇上提起。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看着梁太医:“师傅!”
秦天突然重重一跪,朝着梁太医拜了三拜。
“唉——起来。”梁太医起身,将他从地上扶起,语重心长道:“你这么用功,难为你跟着我这般久却始终没有获得什么功名,如今,大势所归,皇上将你升为太医院的提点,那便是对你的看重,你可一定不能让为师失望。”
秦天一双没有神采的黑瞳眨也不眨的望着梁太医,几乎是带着几分灼热的期盼和感恩,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却始终被一种感激的情绪所充斥着,道:“师傅,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厚望,一定会将您所传授的医术发扬光大。”
梁太医云淡风轻地一笑,“有空的时候,多去钟府走动。钟夫人素里喜欢花卉,养些花草,尤其是菊花莲瓣……在众多花卉之中,她最喜欢的是兰花,在钟府的院里也种了许多,但是说到传说中的菊花莲瓣,却是心中所憾,钟夫人派人寻找了许多年,想了许多的法子,最终都不可得见。”
“如果你想在仕途有所建树,有些功夫,研究一些培养花卉之技,若能种出菊花莲瓣这等稀世奇花,相信,钟夫人会对你的仕途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秦天已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道:“多谢师傅!”
二人话毕,秦天送梁太医走出太医院:“师傅,为何不多留几日,走的如此匆忙。”
“家中事重,不能久拖。今日离京,太医院就交给你了。”梁太医嘱咐道。
秦天虽不知道梁太医为何要选择以这样悄无声息的方式离开太医院,离开所有人,离开帝京,却有一种预感:梁太医这一走,便再也不会回来。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匆匆离开?秦天想不通,也想不到。心中苦笑,一片踌躇。
将梁太医送至城门时,梁太医道:“就在这分别吧。”然后轻拍秦天的肩膀,道:“皇上说的没错,你完全能够胜任太医院的提点。以你现在的医术,普天之下,已没有多少人能够超过你。”
话毕,离去。
师徒二人,就这样在此分别,没有其他的话,不温不热地,梁太医走了。走的十分奇怪,尽管如此,秦天心中还是无法释然,毕竟自己的医术是梁太医所传,梁太医身为太医院的提点已有数十年,如今却甘愿辞官归隐,将太医院提点的位置让给自己这个无名小辈,说不感激那是假的。
看见梁太医的身影渐行渐远,秦天方返回太医院。前脚刚到太医院,忽然想起了什么,奔出太医院,追着城门口而去,早已不见了梁太医的身影。
秦天站在那里,望着城门,气喘吁吁。
“不会的,不会的。师傅,不可能。”秦天心头一颤,整个人一下呆掉,回到太医院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默然不语。
太医院的其他弟子看到突然这样一副神色归来,皆感到奇怪,走过去询问他:“出了什么事,怎生这副神色?是不是病着了?”
秦天陷入一副挣扎,恍然之中,看到一个人影走近眼前,吓得跳起,一把匕首突然向那人影刺去。
那名太医院的弟子吓了一跳,连忙叫道:“是我啊!”
秦天听到声音,于恍惚间清醒过来,看到自己手执一把匕首,匕首上沾满了鲜血,鲜血沿着匕刃一滴滴地流到了地上。
“你手流血了。”那名小弟子看到秦天拔出匕首时误伤了自己的手,不禁叫道。
然而秦天宛若丢了灵魂一般,一点都感知不到疼痛,他的手正在流血,流了很多,很多。
那名太医院的小弟子吓得跑出了内院,消失去了。
秦天见他跑了,虚惊一场,过了很久才缓过神来,在椅子上重重一坐,原来方才他坐在那里走了神,正逢一个太医院的小弟子进来,错觉之下,以为对方要来害自己,出于防卫,便拔出了随身藏匿的匕首,没想到,拔出匕首之际,没伤到那名小弟子,倒是把自己的手给割破了,流了一大摊的血。
这会儿反应过来,目光游动之下,瞥见自己的匕首沾满了鲜血,惊悸之下,手指一松,只听“哐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匕首落地发出的声音,完全令豁然一惊,完全清醒过来:我这是在怕什么。蓦地松了一口气,将脸埋入双掌里,紧紧闭目,坐在那里冷静了许久,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秦大夫,有人找你。”
秦天的心情刚平静了一会,听到声音,受到惊吓,叫道:“什么人!”他的嗓门突然抬高,反应显得有些大。
来人被他的反应吓到,失措答道:“是……是钟云姑娘。”
秦天一愣,走出了太医院,想着钟云突然来到太医院,势必是宁妃派她来的。等见到钟云时,钟云形色鬼祟,像是有什么事要秘密交代。
秦天见状,带她走到一块僻静之处,询问:“钟云姑娘,你怎么来了?”
钟云看了一眼四周,从袖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交给他:“这是娘娘让我交给你的。”
“这是何物?”秦天不解。
“娘娘的信物。”钟云道。
“信物?”秦天接过她递来的一块玉佩:“娘娘这是何意?”
钟云迅速扫了一眼四周,低声道:“娘娘知道,你这些日子,对云妃极是思念,她却被皇上禁了足,你寻不到机会见她。今夜,娘娘会替你支走紫云宫的那些守卫,你可去见云妃一面。这件信物,留着以防不时之需。”
自上次在紫云宫和萧云相认之后,他并不曾想过有机会再去见她,他也没有勇气,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去见她,这些日子,虽对萧云思念的彻骨,那种酸楚和痛苦也只有暗暗咬牙忍了,只是这样的思念长久得不到发泄,经常令他陷入一些焦虑的情绪之中,越想越是不甘,有时候性情也变得急躁起来。别人不知他这些天的转变,他却知道,自己因为这件事,心境已经变得极差,已断然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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