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卿将信将疑,声音有些压低:“这么说,你的意思是,钟大小姐在冤枉你了?”
在空雾山生活多年的陆昭宁即便不常接触山下的世界,即便看起来那么地不食人间烟火即便多么地不关心世俗,可是她毕竟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心的人,面对常卿和钟宁的这种胡搅蛮缠的诬陷,她没有办法真正做到对他们万事不理,相反,见他们都说自己偷了皇上的信物,不禁冷笑了一声,反问常卿道:“是钟大小姐拿走了我的玉佩!”
“可钟大小姐说,那块玉佩明明是你偷来的。”常卿低声喝道,看着陆昭宁,声音逐渐变高,大有吓唬之意。
见他颠倒是非,陆昭宁心中微微地不快,他这个样子,以别人的痛苦为乐,可比那些欺软怕硬的街头恶霸讨厌的多了。
陆昭宁虽然看起来像是不解世事,可她还是心里清清楚楚的。她知道这个叫常卿的侍卫,无非是在故意逗她,他明显有不信自己是小偷的意思,嘴上却仍旧一口咬定自己是小偷,大概是害怕钟大小姐怪罪吧!
他听爹爹陆坤说过,宫里的人最爱随风倒,就像墙头草一样,见势而行,所以一会这副嘴脸,一会又是那副嘴脸。
见常卿言辞上如此态度,就知他是故意刁难自己罢了。
而恰恰是他表露出故意为难自己的态度,这个时候,陆昭宁反而显得不着急了,秀才遇上兵,有理也难说清,她现在和这个看起来有些头脑的常侍卫,就是陷入了这种胡搅蛮缠的情况,可笑的常卿竟也不跟她动手动脚,只是在嘴上加以刁难。
陆昭宁一时难以判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夜她肚子寻来皇宫,为的是拿着玉佩来找钟沉,可现在玉佩丢了,被钟宁拿走了,自己又拿什么去见钟沉,去跟他解释清楚?
她站在那里思量许久。终于向常卿开口了:“在你把我关入暗室前,我能不能向你打听个人?”
常卿讶于她的勇气,这个时候还同自己讨价还价,一时也觉得有趣,邪邪地笑了两声,道:“看你还挺招人喜欢的一个小姑娘,说吧!打听谁?”
“他姓钟,单名一个沉字。”陆昭宁话语刚毕,便见常卿脸色一变,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她,然后渐渐陷入静思,问她道:“你找他干什么。”说时,已经多了几分警惕,这是他作为御前侍卫最基本的警觉性,大宣国皇帝的名字岂是他一个小小庶女能够乱提的,示意多几分疑心。
常卿开始用怀疑的目光来审视她:“你可知道你要找的这个人,是什么人么?你的胆子可真大!”
陆昭宁道:“他是我的朋友。”
“哦?”常卿摸摸下巴,略有所思道:“你和他是朋友?那么你今夜来……”
“我真的没有撒谎,钟大小姐拿走的那块玉佩,是钟公子送给我的,是前几夜他派人让我拿着他的信物来宫里找他,没想到人还没见到,就被钟大小姐误会成小偷。你若不信,可以找来钟公子问一问。”陆昭宁道。
常卿摇摇头:“我可不敢去找钟公子,寻日里都是他来找我。你知道钟公子的真正身份吗?”
陆昭宁思了一思,道:“钟公子是宫里当差的。”
“那是什么官职你知道吗?”常卿带着看戏的狡笑。
“你能不能帮我!让我见到钟公子,你若帮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陆昭宁道。
“你怎么报答我?”常卿摸摸下巴,将她从头到脚瞄了一眼,道:“瞧你这副身材,远不及钟大小姐一半好,一点料都没有,我帮了你,你如若以身相许,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只听“啪!”地一声重响,陆昭宁激动之下,甩了常卿一巴掌,呸道:“流氓!”
常卿无端吃她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飞红了脸,一会青,一会红,站在那里,就差对陆昭宁拔刀相向,怒不可遏:“你……贱人!竟敢打我!”
陆昭宁失手打了他一把掌,自己也吃了一惊,见他按着腰间的刀向自己走来,仿佛要将自己吃了一样,心知已经将他逼急了,忙向后一步步退去。
常卿吃她一巴掌,心里仇怨大起,走过去将她抓住,便要强行将她往暗室内拖去。
陆昭宁不肯走,不断挣扎,常卿手劲一大,猛地放手,将她掷在地上,脑袋磕在地上,流出了一些血。
此刻面对常卿,陆昭宁心中后悔当初没有跟爹爹学武,连他一点力量都吃不住。
常卿从“唰!”地从腰间拔出刀,刀锋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令陆昭宁眼睛犯晕,只道自己要死在这个恶侍卫的刀下,想起害死爹娘的仇人还未找到,不免生起一丝悲怆,猛一闭眼,心中叫了一声:我命休矣。却听头顶上空“哐当!”一声,有人用一颗石子将常卿的刀打飞到地上。
令陆昭宁乞丐的是,这声以石击刃之后,常卿非但没有对闹事的人发火,反而显得更加恭敬,他低头哈腰,向着来人行礼:“属下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常卿的刀突然飞离视野范围,陆昭宁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紧绷的心情一下放松下来,她一下子有些疲惫,也不知什么原因,蓦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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