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又怎么能经受的起一点刺激。
黄志仁很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在比喻,用河流来比喻历史,这滔滔不断的河流,便是滚滚而下的历史,南北州大地上,东、西、南、北、中部、以及周边的大小国,每个国家都经着历史的汹涌波涛,每个国家,每个朝代的复灭,都是呼啸而来,奔腾而去,甚至有的如昙花一现,只经历了一瞬间。但是很偶然的,河流里出现了那么一丝不和谐的声音,有些沙土一同冲入这片历史河流,这些沙土渐渐积攒在一起,就会阻止一小股水流,甚至能令它换个流向,这小股水流的出现,有可能会更改原来顺利而行的历史河流,而他黄志仁如果跟了这个黑衣人,同他合作,便就会逐渐成为这些搅乱的细小砂砾,改变一个人,甚至一个国家的命运。
他知道,历史之上的这些人,可能会很快陷入被天下人唾骂的下场,不落一个好的结局,但却是在为他们自己的命运在努力,如果自己也加入其中,那便可以视国法纲常为废纸,不再顾虑昔日已有的规矩,彻彻底底地成为搅乱者,甚至是祸乱的发起者,他年事已高,并不畏惧生死,却不想让儿子黄子兴死的不明不白,虽然钟沉言中之意已经说明,会替黄子兴讨回一个公道,却没有十分明确的表态,该怎么去讨回一个公道。
因为心急,因为思念儿子,黄志仁一点点地抛去了对皇上的信任,陷入了糊涂中。才让黑衣人有机可乘,乘势将他心里最黑暗的一面给激发出来。
黄志仁抱着匣子,笑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虚伪,很奸诈,原来昔日被自己口口声声骂着的小人,见势忘义,自私自利的小人,在自己身上也能看到一点影子。他笑得很悲伤,很凄凉,很无奈,很痛苦,以致于本来和蔼凄苦的脸,一下变得扭曲不堪,变得有些令自己恶心,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阴暗,大宣国有自己这样的臣子在,简直是它的不幸。
可他又有什么能逆转局势的能力呢?他没有,这么多年,除了一颗忠心,对大宣国鞠躬尽瘁的忠心,便没有其他,昔日,他甚至不肯花费一点钱财,不费一点口舌,去和朝中的那些奸佞打通关系,所以他的儿子,在朝中的建树才平平无奇,十几年的为国卖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黄子兴却始终没有获得一个响亮的头衔,没有得到过一个能够一展才能的机会,所以,他便输在他固执的忠心之上。
“人是要懂得适时变通的。黄大人,跟我合作,可是你唯一的一个机会,你根本不能肯定,大宣皇帝能够抛开他的颜面,去为了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儿子,去和雪国作对。他的代价太大了,他不可能去做。”黑衣人继续怂恿。
“不想你儿子死的太憋屈,你作为父亲,就要为此做出一些改变,这是一切的大前提,为了替你儿子报仇,替他讨回一个公道,让他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你必须有所动作。”黑衣人的话,如锋芒刺痛黄志仁已麻木的神经。
黄志仁突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憎恶而又悲愤地瞪着黑衣人,伸出一把毫无力气可眼的老手,抓起黑衣人的衣领,颤声骂道:“你如果骗我,不得好死!”
黑衣人嘴角一勾,移开他的手,笑了笑,凑近他的耳旁,低声道:“黄大人,希望你真的能够清醒过来。你现在最该做的事,不是在这里诅咒我,而是尽快抓住机会,将你儿子的死讯在众人面前公布,说的越是可怜,越是无奈,越是悲凉,对你就越有利。皇帝是不会同情一个小蝼蚁之死的,别忘了,你儿子不是钟元,如果钟元死在雪国人手中,相信,钟丞相也不会善罢甘休,咽下这口气而去保全大宣和雪国友好关系的吧。”
“你到底是谁!”黄志仁皱了皱眉头,苍老的脸上,又陷入了一股迷惘,盯着黑衣人看,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却自知他做不到。
那副面具之下,到底藏着是什么样的面容,笑声可怖,就像一股藏在黑暗中的谜团,看不清,看不透,却又让人闻到一种很深阴谋的味道,似乎他才是幕后最大的阴险小人。
黑衣人对于他的问题,置之一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微斜,带着一丝轻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说完,径直往厅外走去,不可,听到院里响起了一声凄凉的犬吠,一个家丁急声大叫:“狗死了!院护!有人闯进来了!”
黄志仁听到自己府上的家丁发了骚动,觉得十分可笑,这个人黑衣人来去无影,就像没有任何障碍一样,将自己府上的戒备当成了隐形之物,这样的人,怎么能说,不是最可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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