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函没有想到的是,这树林里走着走着竟然出现一条羊肠小道,看样子山上的人下山也经常从这儿走。
站在羊肠小道上往半山腰下面看去,能看到山贼头戴树枝埋伏在大路两侧,箭在弦上,随时准备开打。
朱函一惊,如果他们从大路走,这会儿已经中了埋伏。
董兴咬着牙说:“山贼怎么知道我们要上山的?”
朱函又是一惊,有内奸!那之前剿匪死掉的那么多兄弟,其实都是被自己人害死的!
董兴说了一句:“刚才射伤我们兄弟的那只箭,是我们折冲府的箭。”
朱函恨得咬牙。
沿着这条林间小道往山上走,比地图上的大路快多了,而且小路上没有朱函以前攻山遇到的那些箭楼、城栅和拒马,只有横梗在眼前的六七丈宽的城壕和吊桥。
山寨的城壕利用原有天然水渠修建,没有石堤加固而且宽度也不能和京师的护城河媲美,所以在看惯了在护城河上进行攻防演练的董兴看来,要想打过这么条水沟去就跟玩似的,可在从没有打进山寨去的朱函看来,这条沟就是天堑。
朱函问董兴:“天色快暗了,等等吧,等夜里找两个水性好的,偷偷游过去把吊桥放下来,我们的大队人马就能过去了。”
董兴看了看将要夜幕降临的天色,不错,夜袭是最稳妥的战术。
山寨里,一个少了一个耳朵的土匪一溜烟地跑进寨子正当中的议事堂。
大当家的正坐在议事堂里等着消息,一看见有人进来,赶紧问:“怎么样?打跑了?”
这个大当家一颗脑袋光溜溜,没有一根头发,头顶上还有一块黑色的地图状胎记,所以人送外号黑脑袋。
那个急匆匆跑回来的土匪抹了一把汗:“什么打跑,压根就没来!我们蹲了一天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他们是不是不敢来了?”
黑脑袋皱着眉头想了一阵:“不对!快,去后门埋伏,他们一过河就杀!”
在手下的质疑声中,黑脑袋强令他们带人去了后门。
此时的山寨后门,不算太高的箭楼上两个哨兵已经都被干掉了。
朱函他们又一次见识了董兴的能耐,明明那箭楼在他们这种短弓的射程之外,可董兴愣是利用箭下坠的抛物线扎透了哨兵的胸膛。
朱函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不亏是定海神针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
董兴没有采纳朱函他们说的等天黑再偷袭的战术,他更相信兵贵神速。
董兴干掉哨兵以后就开始偷偷渡河。
山寨的巡逻兵发现了哨兵的异样,过来查看情况,和府兵营的人开战了。
黑脑袋带着手下赶到的时候,山寨的巡逻兵已经被全灭,地上零零星星扔着巡逻兵和府兵的尸体,密密麻麻的府兵在城壕沿岸上陆。
黑脑袋也不懂得什么兵法,就靠着这些年跟官兵拼命的经验,举起砍刀朝董兴所在的中军冲了过来,站在大旗下面的都是当官的,砍了当官的,剩下的就好办了,而且当官的怕死,打仗这种事,怕就赢不了。
董兴和朱函分乘两个竹筏子一前一后并排过来,刚上岸,就遇到黑脑袋带着最精壮的匪兵朝朱函冲杀。
朱函也没犹豫,举刀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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