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们问着问着我便说漏了嘴,就一直说谎,还得说得符合逻辑、没有破绽,搞得我神经紧张,很是心累。
黎妈妈可不一样,她不了解,也就不问,只与我说些细碎家常,真是很久都没有这么温暖轻松了,兴奋了一小阵,正愉快吃着晚饭,有人敲门,黎妈妈开了门,两个跟屁虫进来坐下,拿了我们的碗筷就吃,黎妈妈呵斥他们这是做什么,说是要报警,他们便与黎妈妈说我欠了他们一大笔钱。
我脸上一阵阵发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对黎妈妈说了句对不起,便灰溜溜出了门。自然那两个跟屁虫也跟出来了。一路上,我怀疑他们在我身上装了定位跟踪装置。
第二日,我正发愁黎妈妈恐怕会把我欠债被人追债这件事情告诉黎昕,到时我该怎么解释!意外就发生了,黎昕心急火燎从J市赶了回来,告知我黎妈妈前晚打了电话给他,说了奇怪的话,他连夜赶回家却不见黎妈妈的踪影。
我心中莫名的咯噔了一下,为什么刚巧会是我去哪儿丢了一地的脸后就发生的呢?不会同我有什么关系吧?她老人家这是跑哪儿去了?
我心虚又着急,一夜都睡不踏实,这个时间点总让我怀疑是否是自己触发了什么机关,启动了这个事情。只能祈求老天爷让黎妈妈赶快毫发无损被找到,祈求一切都是我胡思乱想。
第三日,派出所定了失踪,警察也开始寻找。我本想去他家陪着他,一起找或者一起等消息,让他有个人好商量,但身后挂着两个跟屁虫,又没法开这口了。
第四日清晨,大约才六点,我还在床上,接到黎昕声音颤抖的电话,他告诉我,警察通知他去月湖公园认尸,我脑中一阵轰鸣,四肢颤抖的穿上衣服,没有刷牙洗脸便出门,身后传来两个跟屁虫凌乱的脚步声,这种时候,我已经顾不得黎昕发现我的真实状态了。
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听到自己在奔跑中粗重的呼吸声。
远远看到黎昕跪在地上,水边躺着刚捞上来的一个人,一块布遮住看不到脸,可身上穿的枣红色外衣和黑色裤子,正是那天下午黎妈妈穿的那身衣服。我一阵昏厥,死死的抱着一棵树,瘫坐在地上。
7月,夜雨让清晨的月湖公园清冷萧瑟,曾经的浪漫温情之地,此时因传来噩耗而变得面目狰狞。脑海里心烦意乱纠缠着不同的缘由:这究竟是真的?还是虚惊一场?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伸长脖子边走边张望着,远远看到黎昕跪在一处岸边,水边似乎刚捞上一个人,那副可怜的身躯湿漉漉斜躺在水边草坡上毫无生气,一块蓝布盖住了脸,两只脚上只穿着袜子,鞋已不知所踪。看不到脸,可那身衣服,正是那天下午黎妈妈穿的那身衣服。眼眶里一阵热浪袭来,死死抱着手边一棵大树,脚下无力缓缓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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