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了。
她抱着襁褓里的小糯米团子逗弄,不一会儿,就被白晓儿抱走。
“你刚出月子,需要好好休养。孩子给我抱抱。”
佳卉笑而不语。
小姐那里怕她累着,完全为了过过手瘾才和她抢孩子。
“小姐小心些,别闪到腰。”佳卉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不忘叮嘱。
“放心,不会的。”
白晓儿抱着孩子,给她唱摇篮曲,孩子睁着澄净的大眼睛无辜看着她,那样干净的眼睛,她的心不由化了。
佳卉看着逗弄孩子的自家小姐,突然问:“小姐,再过几日你真的要走吗?”
“是呀,林致远说过了十五就出发。船已经准备好了。”
“可小姐怀着身孕,会不会不方便?”她又担心起来。
白晓儿抬头,微笑着安抚她:“有林致远在,不会有事。”
“是啊,姑爷会照顾好小姐的。”
佳卉仍有些怅然。她总觉得,小姐这一走,此生便再难见到她了。
小姐给了她姐姐般的关怀,给了她新的生活。没有她,她断然得不到今日的幸福。
她真的舍不得她,想一辈子都呆在她身边服侍她。
看出她的想法,白晓儿道:“傻丫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若是想我,就给我来信,或是让文九带你去蜀国。蜀国气候宜人,适宜居住,偶尔过来小住也是不错的。”
这番话,让佳卉离别的愁绪化成了期待。
她靠在白晓儿肩头,轻声道:“我会的。小姐在蜀国如果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们。虽然文九现在回了文家,但他永远都当自己是姑爷的人。”
转眼到了初七,雪停了,天放晴。
又过了几日,林致远和白晓儿进宫辞别皇上太后,准备归蜀。
太后握着林致远的手,久久不愿放开:“从今往后你便是蜀国世子,大夏再与你无关。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来。”
林致远道:“我永远都是外祖母的孙儿,等晓晓生了,我们就带着曾外孙一起来看您。您一定要好好的,等我们回来。”
白晓儿也道:“外祖母,我们隔得再远,也是您的孩子,您如果生分了,倒让我们心里难受。”
太后眼中隐约有了泪光,她将他们两个人的手合在一处,笑着道:“我知道你们孝顺,不过不要惦记我。我身子硬朗,再活几年也不是难事。”
出了太后宫里,白晓儿颇有些伤感,她问林致远:“外祖母身子如何,能不能撑到我们回?”
“放心,我已经将外祖母的病案整理成册,陆太医医术精湛,可以信赖。”
这段时日,林致远每日挑灯忙碌,终于将毕生所学的精华编纂成书,交给了太医院。
陆太医等人喜不自胜,决定在太医院推广林致远的医病之法。
但只有白晓儿明白,他对此事如此上心,也只是为了外祖母和他的舅舅。
出了景阳宫,马车就在前面,这时,山脚处突然转出一个小小少年,拦住他们去路。
看着那张与昭妃七八分相似的脸,林致远眉梢一挑:“九殿下拦住我,难道是想找我报仇?”
九皇子小脸绷得紧紧的,突然,双手相合,对他一揖到底:“我是来谢你的。如果没有你出手,母妃可能早死了。你的情我今日记下,来日必有回报。”
面对这样倔强的少年,林致远眸含笑意:“好,我拭目以待。”
九皇子细瘦的身子笔直如松,目送马车离去。
残阳照在雪上,亦映在他亮的惊人的眼眸里。
这一刻,林致远和白晓儿同时想到,大夏的太平或许是暂时的。
皇帝的儿子生来都是想当皇帝的,没有过人的本事,终究坐不稳那把椅子。
正月十五这日,林致远和白晓儿随宁王一起从京城出发,半月之后,到达蜀国。
蜀国国君准备了盛大的宴席,为林致远和白晓儿接风。
白晓儿原本以为她或多或少会受到来自宗室的刁难,没想到众人对她极客气,特别是现任储君的母亲王妃娘娘,更是将她当作亲女儿一般疼爱。
次年六月,白晓儿平安生下一子。林致远飞鸽送信给大夏的太后和安夫人等人,太后喜极而泣,身子愈发健朗,终于等到年终,林致远和白晓儿带着孩子从蜀国过来看她。
彼时白馨儿已和张扬已经定亲,感情甚笃。白晓儿看着眼前这对璧人,不禁感叹时光如梭。
转眼她已为人母,昔日年幼的妹妹也有了归宿。
推开窗,室外融融春光,暖风熏人,正如她此刻的心境。
她这一生,哭过笑过,绝望过期盼过。
幸而她没有放弃,终于等来现世安好的这日。
如此,也算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