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复杂,外来者多,不易被发现,只是安夫人还在安府,我们要想法子将她接过来……”
两个孩子的计划是可行的,而且很周详。
白晓儿却越听心越凉。
“馨儿,你可知晓张扬的外祖是谁?”
白馨儿道:“他外祖姓容,是一位隐士。”
“呵,知道的不少。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外祖容湛修和我义父是同科进士,义父是状元,容湛修为探花。
后因与义父打赌,输掉赌约的容湛修辞官隐居,一生再未踏足京城一步,最后抑郁而终,才留下遗言让外孙回京。
你觉得,这样一个与安府有旧怨的人,他亲手养大的孩子接近你,会有什么目的?”
白馨儿小脸惨白,松开牙齿,娇嫩的唇上现出一道鲜红的血线。
那是她方才用力咬的。
“姐姐,这些事……他从未和我提过。”
白晓儿眸色沉寂。
馨儿如此伤心,证明她和张扬已经不是简单的惺惺相惜。
“馨儿,你和姐姐说实话,你和张扬……你们两个,是不是私定了终身?”
馨儿年纪小,没见过风花雪月,她真怕她被张扬骗了。
白馨儿似沉浸在回忆里,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无法言说的哀伤:“他说等我长大了就娶我,还让我等他,不要嫁给别人。姐姐,你说他真的是在骗我吗?”
白晓儿摇头:“这个我并不清楚。不过至少可以肯定一点,他接近你的目的,恐怕并不单纯。”
白馨儿抬头,目光笔直而坚定,她告诉白晓儿:“姐姐,我还是选择相信他。他没告诉我实话,或许有他的苦衷。”
他的眼睛那样清澈,如一泓清泉。看她的时候,漆黑的瞳仁里会现出两个小小的她。
白馨儿觉得,他一定是喜欢她的,还是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妹妹如此执迷不悟,白晓儿心中骇然。
但她不敢多劝。
有些话,即便亲如姐妹,说出来也是错。
但是张扬这个人,她要多留心。
至少要在馨儿被他祸害之前,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晚膳时分,许久未曾露面的龙谨言来了,带了一大堆补胎的补品和婴儿用的小玩意儿。
谁都知道他好得和林致远穿一条裤子,这次龙家没受牵连,不少人深感意外。
龙谨言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盯着白晓儿瞧,丝毫不知避讳,气得她冷笑:“你今天来这儿就是为了看我?”
龙谨言斜她一眼:“少臭美,全天下的女人,除了音音老子谁都不瞧。老子是和未来的女婿打招呼。岳父大人来了,他小子还不得乖着点。”
白晓儿以往不喜欢龙谨言的乖张,如今却觉得有趣。
“听你这么讲,你们家肚子里的难道是女孩儿?”
龙谨言扬着下巴,手舞足蹈,骄傲得像只孔雀:“那是自然,阿远亲自帮我诊出来的。都说女儿肖父,我女儿以后肯定漂亮,做不了大夏第一美人,至少也能混个京都第一美女当当。
我周围的,就属你和阿远长得勉强能看,生的儿子应该配得上我女儿。不过你要将他教得聪明点些,蠢了我是瞧不上的……”
龙谨言一如既往不要脸,白晓儿笑得开怀:“好呀,如果你真生了个京都第一美人,我就替我儿子定下来。”
龙谨见她笑了,点头道:“笑了就好。我还怕你男人不在,你连笑都不会了。他要是知道,肯定怪我没将你照顾好。”
白晓儿听闻这话,突然怔住:“龙谨言,你……你有林致远的消息了?”
龙谨言眨了眨眼:“阿远现在很好,你放心养胎。有我们在,他迟早要完,最多再让他蹦跶几天。”
他说的那个“他”,是指七皇子。
白晓儿心中稍安。
看来事态没有失控,说不定早就在他们的计划里。
“龙谨言,你和林致远是不是早知七皇子会反?”
“算是吧。七皇子皇帝梦做久了,迟早有这么一日。我们加了把火,他就等不及了。”
白晓儿心中大概有了猜测,没有接着问。
这让龙谨言深感意外。
他了然一笑,林致远的老婆,比他认为的还要聪明。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绝口不提,亦懂得适可而止。
要是音音有她一半聪明,他就不会这样头痛了。
“若是没事我先走了。”
他放下茶盏,慢悠悠起身,白晓儿叫住他:“等一等。”
她去里间拿出一只锦缎包袱,里面是她为林致远织的手套。因琐事太多,她耗了四个多月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戴。
龙谨言接过,掂了掂,挑眉:“要不要写信,我可以帮你带给他。”
“不用。”
她摇头:“如果方便,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
“魏国公府的嫡长孙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