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元宏只是在纠结中。
到底是由冯润当皇后,抑或是高照容当皇后?元宏举棋不定,原本只是想着,待高照容回到洛阳宫后,经观察一番,这才决定下来。
元宏没想到,冯润的反应如此过激。
用自我伤害来抗议元宏这一决定。
冯润晕晕沉沉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看到元宏还坐在床口,一脸的憔悴,双眼全是血丝。
显然,他一夜未合眼。
“陛下,你也不必如此。”冯润叹了一口气,声音飘飘忽忽的道:“妾死不了,就是死,又如何?高嫔就要回到洛阳宫了,陛下有她相陪就足够。陛下,妾有一请求,待高嫔到洛阳宫后,你……你就遣妾到代北,要不,遣妾回平城也行。以前妾被太皇太后遣出宫,在冯府宗庙住了整整七年,如今,妾再回去住七年也无所谓。”说完后闭上眼睛,眼泪大滴大滴自眼角滴下。
元宏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待冯润再睁开眼睛时,元宏已离开了。
双蒙站在床口,战战兢兢道:“主子,这如何是好?”
冯润心灰意冷,苦笑道:“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吃了太医开的药,冯润身上的热退了,可我冯润还是觉得难受,头痛,身子痛,鼻子塞,还咳嗽,身上穿了厚厚的衣服,缩在屋子里的一角,可还是觉得寒冷刺骨。
傍晚时分,元宏忙完政事后,又到福熙宫来。
冯润低头,垂眼,恭恭敬敬向他行礼:“妾拜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
元宏扶她起来,一脸关切:“润儿,你的病好些没有?”
冯润低头,垂眼,双手搁在膝间,恭恭敬敬回答:“回陛下,妾的病好了些。妾谢过陛下关心。”
元宏又再问:“润儿,你喝药了没有?”
冯润仍然低头,垂眼,恭恭敬敬回答:“回陛下,妾喝了药。妾谢过陛下关心。”
元宏问:“润儿,你还怪朕?”
冯润跪下来,仍然低头,垂眼:“妾不敢。”
元宏无奈,伸手扶起她:“润儿,你非要如此跟朕说话么?”
冯润不答,却猛地咳嗽了起来。落依赶紧给她揉背,寒香则捧来了茶水,给她润喉。一番折腾后,冯润终于不咳嗽了,给元宏行礼:“陛下,妾身子不舒,也有些困了,望陛下移驾到别的嫔妃宫中吧,妾就不伺候了。”说完后也不等元宏回话,站直了身子,回到房里去。
待元宏回过神来,也尾随要到房里。
不想冯润已在里面锁上了门。
元宏无法打开,只得站在门前,叹息了声:“润儿——”
冯润在房间里,把弄着挂在腰间的两只狼形雕刻玉佩,不言不语。一颗心,不是不灰的,对元宏,也不是不失望的。
元宏还在门外叫:“润儿——”
好半天后,只听冯润幽幽的道:“落依你说,如果一个人不想活了,用哪一种方法去死比较好?”
落依显然是吓着了,声音变了:“主子——”
冯润不理她,继续道:“七尺白绫吊死?不行啊,吊死不好看,据说舌头会伸出来,变成鬼后那舌头会缩不回去,还据说,帅死的时候,屎尿会失禁,下到阴间会一身臭;投井?好像不行,水淹死的话会全身浮肿,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弄成了猪头,丑死了。哎,人虽然死了,可不能死得得难看是不是?”
“主子——”落依声音惊恐,完全变了调。
冯润又再幽幽的道:“要不,跑到御花园的天阁楼高楼跳下去?好像也不是好办法,天阁楼不高,才三层,万一跳下去死不了,断了手或是断了脚,落下终生残废,那就是要生不得要死不能了。要不,到南阁楼吧,五层,爬到最高处跳下去,肯定死得成。可是问题又来了,太高,跳下去会不会成为肉饼?到时候不能落个全尸怎么办?”
“主子,不要啊——”落依几乎要哭出声来了。
冯润仍然不理她,继续自言自语,喃喃:“还是吃药好。最好找一种毒性大的药,毒性小的药吃下去肚子痛得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都死不了,毒性大的毒药吃了下去大不了七窍流血,脸色发黑,尽管死得也不怎么好看,可到底是最好的死法了。”
“主子,不要!不要啊——”落依哭出声来了。
冯润叹了一口气,终于答她的话了:“你哭什么哭?我不是还没死么?”幽幽的道:“待我死了,你再哭也不迟。”
落依哭道:“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奴婢……奴婢也不想活了。”
“这个世上,没有谁离开了谁就不能活的。”冯润道:“我傻就罢了,你别学我,傻到自己把自己往死里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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