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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润横她一眼:“娘,我鄙视你,说话用点脑好不好?说得好像今天跑去跟小老翁见上一面,就能够飞上枝头当凤凰似的。娘我告诉你,后宫什么都不多就女人多,小老翁在女人堆长大的见识还少?他又不是人尽可妻,凡是跟他见过面的女人都能够爬上他的枝头当他的凤凰!”
常姨娘被一顿抢白,自知理亏,不禁讪讪的。
气势低下来。
嘟浓:“我不就是为了你好么?润儿你不知道,你那个小小没多大年纪平日里高傲得像什么似的五妹,今天她见到主上,笑得那个甜啊就跟白痴一样。”
顿一顿,她又再道:“还有你三妹,人人都说她老实,老实人也懂得挤上前,脸红耳赤跟主上搭上两句话,这让周小娘得瑟得跟什么似的,好像搭上这么一两句话,你三妹就能进宫当主上嫔妃一样!还有那些还没出阁的千金小姐们,别看平日里一副矜持样子,可一见到主上,哪个不是馋涎欲滴两眼发光令人不忍目睹的花痴相?”
冯润心里挂着高飞。
很不耐烦听她再继续唠叨下去。赶她出门口:“娘,我要睡觉,没有时间和精力与你浪费金津玉液说废话!”
“怦”的一声,关上了门口。
“润儿,你这是什么态度?”常姨娘在外面骂:“娘一心一意为你着想,你却把娘的好心当驴肝肺!”
冯润不理她。
跑去窗口那边找高飞。
哪里有高飞的影子?而此刻窗口大开着,天空中的月亮又大又圆,皎白的月色洒落到大地上,清凉一片。
高飞已神不知鬼不觉离去。
别看高飞嬉皮笑脸的没一点正经,本事却大得很。文能给人治病,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手到病除;武则擅长多种暗器,什么墨玉飞蝗石,弩箭,飞镖,袖箭诸如此类的,全不在话下。
还有他的易容术了得。
以前在定州的时候,冯润跟他混迹各种场所,化了连亲爹娘都认不出来的妆,大摆大摇招摇过市,从没出过破绽。
过了两日,宫中小黄门到冯府,带来太皇太后的口谕,让冯润和冯姗,还有冯清,三人同时进宫去。
太皇太后是冯熙的亲妹妹,冯润的亲姑姑。
冯家的祖先,曾是北燕国君。
后不幸被灭国。冯熙的父亲归顺鲜卑人统治的北魏帝国,官至秦雍二州刺史,辽西郡公,几年之后因事被诛,母亲不得已,只好携带年幼的冯熙逃到羌氐中抚育,而女儿冯有——也就是当今的太皇太后,被发配到后宫为奴。
冯有的一个姑姑,是当时北魏国君拓跋焘的昭仪,和亲嫁过来的。
昭仪的地位,仅次于皇后。
她抚养了冯有,教她算帐,识字,学历史,学宫廷各种礼仪。几年后,冯有长成亭亭玉立少女,在宫中脱颖而出,得到太子拓跋浚的钟爱。
后来,拓跋浚登基做了国君,冯有封为贵人。
四年后,冯有立为皇后。
后来拓跋浚驾崩,二十四岁的冯有成为太后;再到后来,献文帝拓跋弘退位,他的长子拓跋宏做了国君,三十岁的冯有升为太皇太后。
拓跋宏即位那年才五岁。由于年龄小,不能处理政事,冯有以太皇太后的身份,临朝听政。
冯有是智慧型的彪悍女人。
有着一个政治家所必需的基本素质:智慧,城府,机敏,悟性,胆识。这些年来大权独揽,权倾朝野。
冯家也因为她,再次得以荣华富贵。
如今太皇太后宣冯润和冯姗冯清进宫。
她的意思,冯润私自猜测了下。她爹爹冯熙,一共有十一个女儿,大女儿冯缓早些年已出嫁,贵为南平王元纂妃;四女儿冯淇年幼时因病不幸夭折。冯熙九个待在闺字中的女儿,如今就冯润和冯姗到了婚配年龄——也就是说,冯润和冯姗,将会有一个人进宫,成为拓跋宏的嫔妃。
别问冯润为什么会这样猜测。
太皇太后之心,压根儿就是冯府上下人皆知。不外是为了振兴她娘家,让娘家侄女问鼎后宫之主,永葆冯家富贵。
傻子才愿意做拓跋宏的嫔妃!
冯润一点也不稀罕。
“娘,我可不可以不进宫去?”她哭丧着脸道:“我今天一大早起床,就有不好预兆,眼皮不停地跳啊跳的,跳的还是右眼皮,左眼皮没跳。——人家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这是跳灾不是跳财。我敢肯定,我进宫去一定会遇到很倒霉很倒霉的事儿,说不定小命会呜呼哀哉去!娘,预兆这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是不是?为了安全起见,我今天绝对不对进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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