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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笺为难地看着她道:“这是你的孝心,可和将士们怎么说啊,元修他们会不会觉得……”青瞳打断她的话:“花笺!这不是孝心……唉,我跟你不知道怎么说,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你去和林逸凡说加紧征调民工,不用太大,稍微像样地修一座行宫就成。仿照京都,把文华、武英、太和三个殿备齐,其他的他自己看着修。修好了就派人把皇上接来。”
“青瞳!”花笺皱起眉头。青瞳把她推出去道:“去吧,去吧,别啰唆,去找林逸凡。”花笺撅着嘴去了,过得一会儿回来。青瞳忙问:“林逸凡没说什么吧?”
花笺道:“林逸凡不在,去关内侯那里交割一批缴获的军马去了。我看你很急,就去元修那里,壮壮也在。我刚一说,元修就笑了,说这件事他自己掏腰包,不用滁阳的军饷,保管比京都里的皇宫差不到哪里去,让皇上他老人家住了就不想走!他商人出身,家资亿万,这点儿小钱就孝敬皇上了。任平生还说,甩下个大累赘,你这是要轻装上阵,好啊!”
“可恶!”青瞳怒道,“看出来了也别说啊!这任平生多亏是在军中,要是在朝中就凭这不检点,早叫人阴死了。”青瞳看花笺吃惊地看着她,颇有点儿恼羞成怒,道:“和你我是不怕说的,就是不好开口。父皇要是一直跟着我,实在太麻烦,他的奖罚和命令……唉,还是等天下定了他再掺和吧。轻装上阵怎么了?我跑得快!”
四、平匪
是年十一月,景帝设立滁阳为缓都,仿照京都设立了三省六部的衙门,与南方的京都形成割据之势,大苑短暂分裂为南北两半。史称这个从成立到解散历时不足一年的朝廷为北苑。刚刚立都,宁晏和景帝就同时发难。宁晏倾全国之兵北进,号称两百万,意图一举攻下滁阳。景帝派青瞳率整编后的六十万大军迎敌,自己留下十万保卫都城。
青瞳手中的人数虽然只是人家的十分之一,可她打的是正统王旗,沿途收编分散的禁军和十六卫军并同时募兵,几个胜仗打下来,百姓对这支平逆军信心大增。所到之处,蜂拥响应,她的军队人数在迅速扩张。元修手中已经有三十万士兵,武本善手中也有十六万包含以前定远军前锋军精锐在内的精兵,攻城破寨都尚顺利。可以预见不用打到京都,她在人数上就不会占劣势了。
然而一个她本来没想到的问题出来了,京都以北有十六个州府,这些北方的州府尤其是关中六州饱受灾荒战乱,那简直是遍地盗贼!大军过境那些盗贼反抗激烈,他们不但剽悍,而且大都极为熟悉当地地形,打不过就躲进村县或者深山暂避,让军队的行进十分艰难。
即便打下了这个地方,军队一过这些盗匪立即卷土重来,像一任官离任另一任接替那么顺当。有一次平逆军还没有完全撤离,盗贼就进城了,猖狂无比,本地的官吏根本镇压不住。
十六个州府共有五十三城三百七十七个县,县下面的镇、乡、村、集,更是不知凡几,根本不可能全数派兵驻扎。元修建议她只在处于战略要地、咽喉要塞的三十多处州县派重兵驻守,其他的地方就暂且放弃。现在全力平叛,等天下平定了再回头收拾那些盗贼。但即便三十几处每处驻兵一万,也需要很大兵力,考虑到跟着军队的粮草住处及与当地居民地方官的冲突问题,还得再多些,人少了根本没有用。这对平逆军来说是不能承担的负重。
青瞳大军一鼓作气攻到陇西一带时,后院起火,郴州和武都郡的大部分被当地盗贼和宁晏残部勾结夺回,武都郡太守被杀。
这个太守是胡久利的部众,胡久利并未请示,自己怒而回攻,在故道一带中伏,折损人马近万。武本善坚持要杀了他以正军法,青瞳亲自求情也不管用。元修见事不妙,派兵围住武本善帅帐,硬将人抢了出来。
这两支部队差一点儿就要窝里反,最后还是景帝从滁阳来了一道圣旨才平息。胡久利官职一撸到底,成了穿着“勇”字灰布衣的一名小兵。他的损失远比不上青瞳,郴州、武都郡的失守,就像点燃一根导火线,牵一发动全身,所有大小贼寇立即蠢蠢欲动,后方战事频传,一片大乱。逼得她将已经到手的冀州、益州放弃,回兵剿匪,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勉强压制下来。
其实这是青瞳攻势过猛必然带来的后患。她实际上在北方根基不牢,当日萧图南势如破竹地直指京都,也落得个不敢再战的结局,青瞳头脑降温,认识到实力就是实力,急不得的。宁晏也趁这个空当好好喘了一口气,军心受挫,现在平逆军要是继续进攻,很可能前事重演,后方盗匪又来生事。若是彻底稳定后方再动作,耗时太久难见大功,青瞳不充足的内政又支持不了。这次会议上,一向活跃的林逸凡也没有话说了。
“参军!”武本善终于开口,“不如咱们忍一忍,昔日元帅曾教导过,根基没打好的话,盖得房子越高倒下来越惨。”
青瞳摇头道:“这话他和我也说过,但是我们再怎么经营,根基能深得过五世簪缨的宁晏吗?何况打仗打的是钱粮,这一点我们更拖不过坐拥江南湖广的宁晏。我们现在最大的优势是战斗力。宁晏他没有我们这么好的兵将,其余的都不要去比。”
“参军!”元修开口,“不如我们效仿元人,攻下一城是一城,我们得了便宜就走,管他身后被谁占领,等拿下京都再回头收拾身后的烂摊子!”
武本善惊道:“元修,你要学元人屠城?”
“不是,我们不要人命,要的不过是通路和补给。”
林逸凡接口:“那还是要抢掠,这过程中你也不能保证约束得住部下不杀人,不可如此。”
元修有些不服气,然而他带兵虽然最多,行使的也是元帅之职,这几月下来军功也立下的最多,可官职还是要一点点升上来才行。他现在刚到副将,别说护国公武本善和一品上将林逸凡,今天厅中任何一个人官职都大过他。林逸凡用命令的口吻说“不可如此”,他也只能听着。
青瞳也站起来,周毅夫死前再三告诫不可给百姓多添磨难,元修的主意她也不赞成。她道:“我们不是起义,而是要得回天下,失了民心得不偿失,必须有人坐镇安民。”
元修不悦,嘟囔道:“参军可计算过没有,我们军中的将领一城一个帮助文官坐镇,游击以上的军官都得用了去,这仗还怎么打?除非现在参军能凭空招来许多兵马!”
他们仍旧叫着青瞳参军,其实出兵前景帝已经封青瞳为平逆元帅,又特许她代天下令。皇帝的命令称为旨,太子的命令称为谕,而平逆元帅的命令称为规,青瞳下达规令的分量仅次于上面两个。
景帝一向凭自己的喜好随意奖赏身边的人。青瞳嫁去边关就封了个相当于亲王的大义公主;武本善投诚,只建寸功,就要封他护国公。在京都,给景帝喂狗养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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