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半点捷径,不过你若能在咱本村找一个,那事就好办了……”
啥?我脑子一闪,忽然明白了她啥意思。
回到家里,我躺在炕上就翻开了滚,左思右想地琢磨这些破事。
看来,跟赵春莲的婚事是成不了了,那跟王凤兰呢,不也得扒底子吗,难道她有能耐帮我搞到假身份?还是要亲自跑到我们老家去办?
这点我猜不出,也不敢让她这么做,因为那等同于找死,要知道,“拐卖妇女”(赖子媳妇)失踪的事还在那悬着呢。这个雷绝不能触。
那特娘的到底该咋办?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折磨的我一晚上都没睡好觉,第二天早晨头昏脑胀地,索性不去上工了,赖在家里装病。
上午十点来钟的时候,王凤兰来了,打着探望病情的借口,安慰我不要灰心,政府对你这么信任,这么重视,你要鼓起精神来多为人民服务呀,你三爷临死时不是也叮嘱过你吗?
我说为人民服务就得打光棍吗,我原来跟我三爷相依为命几十年,习惯了回家有人说话做伴的生活,这冷不丁地只剩下我一个人,出来进去光棍一条,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头痛脑热跟没人关心,这样的日子过的还有个啥劲?
说着说着,我禁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是真苦,心酸呀,一是怀念三麻子,二是哭自己的命。
把王凤兰弄得唉声叹气,最后急眼了,昂头冲我严厉道:“郭子,你,你以前对我发过的誓,难道你忘了吗?”
这话刚落,她脸色刷地红到了脖子,手不自然地拢了下额前的头发。
我一愣,吭哧道:“我,我没忘,我心里一直有你呢,可,即使咱俩结婚,不也得去我们老家开证明吗?”
王凤兰一皱眉,诧异地望着我:“咋的了,莫非你在你们老家做过啥见不得人的事?”
我脑袋轰的一炸,懵了,我娘,三说两说把我心底深藏的秘密都掏出来了,我心里一阵乱颤,忙摇头说没有,主要是三麻子在老家得罪了村支书,有他牵连着,人家绝不会给我开证明信的。
她哦了一声,眉头舒展开来,底气十足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咱俩都愿意,我可以托县上的领导一块去你们老家,那样村里就不敢不给开的。”
完了,完了,归根结底还是要揭我老底呀,唉,特娘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呀。
我不吭声了,低着头,心里咕咚、咕咚地猛跳,不知该咋办才好,若三麻子还活着的话,他肯定有办法推辞的。
王凤兰以为我默认了,长舒口气,道:“咱俩都已经这个岁数了,从二十多岁一直磨叽到现在,看来真是缘份呀。好了,你先歇着吧,我去队部忙会,等那天联系好了县上的同志,咱就一块去你老家。”
王凤兰走了,我心里更犯了愁了,这到底该咋办?赵春莲那边可以厚着脸皮,昧着良心地推辞掉,而王凤兰这儿是推不掉了。
推不掉也得推呀,否则麻子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
我躺在炕上愁思了半天,最后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跑!
我特娘的既然在这儿呆不下去,非得死这儿吗,广阔天地,哪儿藏不了我个光棍子?不,暂不能说光棍,先去找赵春莲问问,她愿不愿意跟我跑,如果愿意的话,我带着她一块跑,转往大山深处,山沟旮旯,兔子不拉屎,终年不见天日的地方钻,不信在这世上就活不下去。
主意打定,当天下午,我就偷偷出了村,往几十里外的葫芦峪村赶去。
见面的话,只问她一句话:跟不跟我跑。
但走到半路上,我又犹豫了,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俩孩子呀,她能撇下俩孩子跟我跑吗?不可能,母性的天然也不会这么做。
那她会带上俩孩子跟我一起跑吗?答案首先被我自己否定了,因为即使她愿意,我也不能害了她们呀,要知道,我们一旦逃进深山里,那这辈子几乎就与世隔绝了,俩孩子还小,不能不让他们上学啊,以后大了更得接触社会,要不他们这辈子就完了。
真特娘的。我越走越没劲,越心思越沮丧,最后一屁股坐在路边,抱头犯起愁来。
在地上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不能这么鲁莽,等过几天到了我们约定的日子,见了面顺便提一下吧,看看这事到底该咋办才好,实在不行我自己逃。
唉,这几十年来混的,真是苦逼到家了。
坐在那儿眼看着太阳慢慢西斜,无奈地又一步步地回到了家。心灰意冷地躺在炕上,一觉又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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