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地恶狠狠地望着我呢。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它吱吱叫了两声,刚才那些瘫地死了的蛇又就地翻了几个滚,摇摇晃晃地昂起了脑袋。
我娘呀,这都啥玩意呀。
我心里暗暗叫苦,惊悚的要死,不知接下来它们会再用啥招攻破我们面前的这道灰圈。
“吱吱……吱吱……”几十条黑蛇忽然同时叫了起来,个个昂头吐芯子,齐刷刷地紧盯着我们,但没有敢再吐毒液,更不见行动。
噢,它们应该是真怕了吧,就像恶狗一样,吃了一次亏,就不敢上扑,而是列开架势怒怼,虚张声势。
靠,原来只这点本事呀,我心里坦然了,紧攥着朱砂豆蔑视着它们,身子不再发抖,心也不再狂跳。准备就这么跟它们长久僵持下去,直到天明,拍拍屁股走人了事。
不料,就在它们吱吱叫的时候,我隐隐地听到屁股下的坟墓里也传来了相同的声音,只是因隔着厚厚的土层,那叫声有些粗闷,含糊不清罢了。
这下我又毛了,它们,它们不会响应圈外的同类,从地里钻出来吧?
我忙低头瞅土堆,用手四下摸去,没发现有异常,但仍不放心,索性侧身偏头,把耳朵贴在土堆上观察。
这下,有了答案,因为土堆下发出卡哧、卡哧的惊悚声,显然是坟坑那些毒蛇在往上拼命钻洞。我脑袋一下子大了。
忙不迭地抱着宝林媳妇从地上站起来。而她显然早吓坏了,头埋在我胸前,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脖子,闭眼索索发抖,但牢记了三麻子的话,硬是一声不敢吭。
这时候,我是不敢马虎的,便用手抱着她的腰,像陀螺似的转到了自己背上,她也很懂事,胳膊搂住我的脖子,双脚紧紧缠住我的腰,身子死死贴在我的脊梁上,两个鼓囔囔的大奶晃的我心里一阵阵发颤,一种男人天生的责任感就油然而生,遂用手抓了一下她厚实的屁股,抬头怒视着灰圈外那群狰狞的毒蛇,暗暗咬了咬牙,由怕到恨,怒怼起来。
那群蛇呢,仍在那儿昂着头吱吱猛叫,眼睛似一片高低参差的大小灯笼,映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突然,我感觉脚底下有了松动,心下一颤,低头看去,惊见几条黑蛇哧溜、哧溜从土里钻了出来。
这下昏了,跑没地方跑,不跑若被它们一口咬到脚脖子就必死无疑,咋办?赶紧撒朱砂豆吧,只是不知麻子给我的这玩意管不管用啊。
我本想把攥着的一把朱砂豆全部撒脚边,但又怕一旦用完就没辙了,遂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用大拇指捻出一粒豆子,对准一条钻出土层半截身子的黑蛇“啪”地弹去。
朱砂豆准确地落在那毒蛇头顶上,忽见火光一闪,“啪嚓”一下,蛇头被炸了个粉碎,蛇身子就像根绳子似的瘫在了地上。
我靠,还真管用呢!我大喜异常,心里也有了底,借着夜眼,凭着从小练就的投掷绝技,寻着露头的蛇脑袋“啪啪啪……”一阵猛弹,十几条从坟墓土堆里钻出的黑蛇全部毙命。
这下,灰圈外的群蛇傻眼了,但仍不死心,拼命吱吱地叫唤。可坟墓里可能也只十几条蛇,都特么全部钻出来死翘翘了,也没后续增援了。
咋办?灰圈外那条大黑粗蛇突然腾空一个起跳,飞扑着往我身前窜来。
完了!我脑袋轰的一炸,脚猛往一边挪,不料脚下一绊,咕咚一屁股就砸在了地上,把宝林媳妇惊得身子一抖,险些叫出声来。
而那条大黑蛇凌空刚窜到灰圈上方,忽听腾地一声,灰尘倏地自动弹起,形成了一堵雾墙,挡住了黑蛇的出击。
那黑蛇吱地惨叫一声,凌空跌出老远,啪地摔在了地上,碗口粗的身子疾速翻滚,拧的似一团麻花。
显然它伤的不轻。
我坐在地上紧张地盯着它,希冀着它彻底死去。然而,它在地上翻动了一会后,脑袋竟又摇摇晃晃地昂了起来,眼睛也红了,张着血盆大口,呲着尖利的毒牙,朝我发出了疯狂的怒吼,这怒吼不是粗声大嗓,而依旧是吱吱的声音,只不过更加粗狂,更加凄厉瘆人。
这东西是彻底疯了。
那接下来它们会咋办?我不知道,心又紧揪了起来,手里攥着剩下的几颗朱砂豆,头都大了。
突然,那大黑蛇停止了凄叫,转头往东南方向看了看,尾巴一摆,嗖地一声腾空窜出几米,落在了身后茂密的草丛里,眨眼没了动静。
而几乎与此同时,其他小蛇也都转头哧溜、哧溜地跑了。
咦?这是咋回事?难道它们知难而退了?还是另有阴谋?
我不敢懈怠,依旧绷着神经,紧观察着周边的动静,隐隐地,听见风声又起,头皮簌地一麻,以为又有啥怪物袭来了呢。
但稍倾,发觉那股风声由近而远,呼啸着向岭下窜去。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它们逃了呀,不,应该是袭击岭下的村子去了。
特娘的,这边终于消停了。
我大松了口气,但仍不敢出声,转头望着岭下村子的方向,隐隐担心起来。这些毒蛇一旦进了村,情形会怎样?村里百十口子人会不会被一网打尽?
我不敢想象,只能暗暗祈祷冥冥之中他(她)们能逃过这一劫,否则非轰动不可。
夜依旧深沉,四周朦朦胧胧,奇怪的是没有虫鸣欢叫,连半夜经常听的狼嚎声也没了,整个世界死寂一片。
我靠,那些蛇精的肃杀力这么大?
我呆愣地坐在那儿,紧支棱着耳朵,继续警惕着。生怕万一忽略会毙命黄泉,因为麻子没有给我们留下蛇药。
就这么过了好久,宝林媳妇媳妇沉不住气了,趴在我耳边,悄悄地问道:“没事了?”
我摇了摇头,把着她的屁股,用力起身站起来,然后一个翻转又把她横抱在了胸前,跺了跺麻木的双脚,看看没啥危险了,遂小心地把她放在了地上。
她的腿也早已麻了,脚刚落地,就呀的一声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扑到我的怀里。
我们索性就立在原地彼此紧抱着,静静地等磨时间。
春夏之交黑夜短,过了好大一会儿,东边天色渐渐发了白,大地一片雾茫茫的,景色也由朦胧渐渐转为清晰。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灰圈外的空地上黑乎乎的血渍一片,但没有蛇的尸体。
灰圈里的坟堆上呢,那些露出半截身子的黑蛇似一根根绳子头,软耷拉地贴在地上,身下一片血肉模糊。
应该没危险了吧?我自言自语地低低说了一声,松开宝林媳妇,伸展了下双臂,道:“你站在这儿别动,我跨过灰圈试试。”
“别,”她惊慌地一把抓住我,“咱三爷说过不让咱跨出火圈的……”
“他说是黑夜,这会不是天亮了嘛。”我说道。
“可还没出太阳呀。”她执拗起来。
我心里也没底呀,为了自己小命无忧,只好妥协了,望望四周没人影,索性又搂住她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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