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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针在张大福的尸体上扎捻完了三根银针,便罢了手,坐在一边紧张地盯着死尸胸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众人眨巴着眼看看他,又瞅瞅尸体,忍不住了。
一汉子小声嘀咕道:“这咋还不活呢?”
“切,就凭他那两下子还能治好了人?把活人治死了还差不多。”另一汉子半开玩笑半鄙夷地道。
于是话匣子就打开了,众人七嘴八舌地嘲讽着他,话越说越离谱,越气氛,最后竟有喝了酒的汉子撸胳膊挽袖子的要揍他,众人忙拉开。
刘三针呢,面对众怒,显然也心虚了,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皱眉紧盯尸体,一声不敢吭。
这样过了大约五六分钟,他脸色猛然一颤,脱口而叫:“活了!”
我心里咕咚一下,顺眼望去,见张大福仍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刚要反驳,眨眼工夫,惊见尸体胸口上的银针微微动了起来。
我一下子傻了,其他人也齐把头伸的像鸭,瞪眼张嘴地盯向了同一处焦点:张大福的胸口。
众目睽睽之下,刘三针顿时有了精神,他挽挽袖子,伸手捏住胸口上的银针,猛地往上一拔,那躯体倏地一动,惊的众人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活了,活了,真活了呀……”汉子们七嘴八舌地又惊喜地叫了起来。
门外的女人们闻声,呼啦啦就涌了进来,纷纷伸头挣看,一眼望到尸体的胯裆,又嗷的一声齐齐捂住了眼。
这若在平时,男女不闹腾起来才怪,但这时候却没人敢开玩笑。
如兰呢,惊讶地盯着丈夫的躯体,激动地热泪盈眶,紧捂着嘴,极力压抑着不哭出声来。
刘三针一手轻拍着张大福的胸口,一手又把扎在他丹田和头顶上的银针拔掉,接着让人端来一碗冷水,仰头灌下,对着张大福的脸部“噗”地一口喷下,只见他身子猛地一颤,一下子睁开了眼。
我娘,完了,完了……
我心里暗叫着,差点无力地蹲在了地上。而其他人呢,则纷纷叫着“张村长”,拥拥挤挤地伸头观看。
张大福眨眨眼,转头瞅瞅四周的人头,诧异地道:“咋,咋了,你们在这干啥?”
“大福……”如兰终于忍不住激动,大喊一声就扑了上去,嚎啕大哭起来。
我偷眼看向三麻子,见他坐在那儿,一脸迷茫,不知是懵逼还是疑惑。
张大福死而复活,闹出了一场意外的悲喜剧。
据他说,自己去茅厕方便,刚进去,墙角突然跳出一只白面狐狸,一头就撞到了他胸口上,他大骇,转头就跑,不料那狐狸却趴在他的肩膀上伸出爪子猛打他的头部,他奋力挣扎反抗,不知咋的就啥也不知道了……
下半夜,我和三麻子才回到家里,心情沮丧的不行。
这特娘的,心理准备了近一个月,到头来却白欢喜一场,算啥子事呀。
我躺在炕上又恼又恨,却不知恼谁恨谁。
麻子也是好心,刘三针救活人也天经地义,张大福活过来也应该,因为他本就不该死。只是……
唉,算了,老子还是给吴大棒槌拉帮套吧,虽然他要的钱有点狠,但总比娶个拖儿带女累一辈子的女人强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了早饭,老林头又出去了。
我和三麻子坐在炕上对头沉默,说实话,他这一辈子,只要精心策划实施的事件,还从来没失过手,万没想到在这破山沟里被一个谁也瞧不起的二混子庸医破了局,不懊恼才怪了。
“三爷,你用的啥招呀,咋能被他破了?”我心里鼓颠一阵,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一蹙眉,冷哼道:“特娘的,都怪老子麻痹大意,被那小子钻了空子。”
我哦了一声,道:“天意不可违,咱还是别折腾了,我另有目标了……”
“谁?”麻子一愣,瞪眼看着我,“是不是吴大棒槌媳妇?告诉你,别特娘的饥不择食,跟那邋遢女人混,没意思。”
我心里的怨气也腾地冒了上来,说不跟她混跟谁混?好好的两个女人都被你祸害了,我能有啥办法?你若觉的我窝囊,那老子不找行了吧,死熬,再挺个十年八年的,就没那种折磨了,即使有也很微弱,怎么还过不了一辈子呀,世上光棍子有的是,也不差我一个了。
麻子叹了声,摇摇头说,你小子想的简单,老子老了有你在面前照顾,死了你给送终,你呢?老了谁伺候?死了谁给你披麻戴孝?是,有村里管埋,但那不跟条死狗似的挖个吭埋了一样吗,谁能在你坟前哭嚎送你一程?
我说死了管特娘的土埋狗啃的呢,到时啥也不知道了,爱咋咋地。
话是这么说,但想想那种场景,心里还是发寒的。
麻子沉默了,眯眼好一会儿,突然咬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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