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子媳妇去灶房端汤水,玲花却在一边紧着抹眼泪。
我轻轻叫了一声,她忙点头,脸就贴到了我的脸上,暖暖的,湿湿的。听到脚步声又忙坐直。
我在她们的服侍下,喝了点鸡汤和软食,感觉身体渐渐有了点力气,便让玲花和赖子媳妇扶起来依着被褥坐着。
三麻子腿搭在炕沿上,手拄着拐棍,笑骂道:“小子,这回睡醒了吧?三天两宿,唉,真特娘的把我们折腾死了。”
啥,这么长时间?我晕,还以为是第二天呢。
原来,我在半道上昏过去后,麻子立即派赖子媳妇返回二道沟,因大发不在家,就叫了大发媳妇和她爹,抬着一个临时担架,把我抬回了她们家,病情诊断为重感冒和脑子受伤引起身体抵抗力下降等症状。
喝了汤药,又补了点人参汤等,加上我体格的强健,所以昏睡了三天两宿才总算恢复过来。
那么,那个朝我打黑枪的疑似黄福贵的老头呢,三麻子没提,玲花也没说,可能徐大发家人也不知道这事吧。这是我们几个的秘密,不应该也不敢给外人说。
我们几个说笑了一阵后,麻子要玲花架我出去走走,活动下身体,以便中午能吃下点饭。
其实,他是要探问我在那草屋打杀的经过。
在院门口,我跟三麻子详细说了遭遇的经过,他面无表情,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突然冲玲花问道:“他肚子上有没有颗红痣?”
玲花一愣,下意识地看看我,犹疑道:“好像有……”
“在左侧是吧?”三麻子又紧问道。
玲花点了点头。
三麻子猛然一拍大腿:“特娘的,这老贼……”
这么说,那死老头确定就是黄福贵了,而且,麻子他们还没见到他。
我心里不由一阵激动,只要弄死那个老王八,麻子的心事也就完成了,他也不会再东窜西跳的不安心了。
可,我们已经回来了三天两夜,那黄福贵早就窜没影了吧,他的智商绝不比三麻子低,不会呆在那草屋里等死的。
三麻子冷哼一声:“这深山老林,他八十多岁了,开着他折腾又能跑哪儿去?”
我靠,不会让我漫山遍野地去寻他吧?万一他被虎狼啥的咔嚓了,连骨头不剩,去哪儿找?
不过这个担心旋即被麻子否定,他以那草屋为中心划出了不到五公里的半径,但这也够我忙活几个月的,大海捞针累死人啊。
麻子最后道:“放心,那老王八不会远离老巢的,一是他走不动了,再往远处走,磕磕绊绊的,不被虎狼吃掉也得饿死,明白?”
这点,玲花心里应该有数,因为只有她了解黄福贵的身体状况呀。只是,她神情茫然,也说不上来他的体力腿脚到底如何,因为这些年来,他几乎足不出户。
三麻子瞪眼道:“郭子家的,这儿也没别人,我问你,他和你有没有那种事?一般几天一次?你说实话!”
玲花脸色腾地红到了脖子,吭哧道:“我,这两年,我们很少有……”
瞎扯,那晚老子还听见你们要做呢,在我这儿撇清?切!
玲花见我撇嘴,忙解释是故意气你的,而黄老头似乎也预感到了我在做作,也就心领神会地配合。其实他们没做,只是拥在一起故意发出那种声音而已。
三麻子呵呵笑了两声,道:“怪不得那老王八开枪呢,告诉你们,他脑子灵着呢,这点事能瞒得过他,若我我也会开枪的。”
我靠,两个老贼精真是想到一块了,不愧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麻子说不急,你先恢复下体力,明天再杀往那小草屋也不晚。
长话短说,第二天,我们要上路了,对徐大发家人的理由是要去“阎王墩”住,因为我们和玲花两口子是老乡,而对和玲花有亲戚关系的刘老头一家呢,也是这么个口词。
因为刘老头一家是奔着玲花来的呀,见我们要去“阎王墩”,老头就让两个儿子赶制了一乘滑竿,抬着三麻子,和我们就上了路。
说是上路,实际就是钻山林,趟荆棘,涉河沟,那真是地无二尺平,脚不粘泥土。步步艰难呀。
我们的这次‘行军’也是做了精心准备的,食物带着,刘老头俩儿子还背了两杆猎枪,一把弓箭,防的是路上有野兽袭击。
三麻子呢,衣服里也鼓鼓囊囊的,不知藏掖了啥,我兜里则揣了几块趁手的鹅卵石。
全服武装,只为了麻子的仇敌——黄福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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