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而三麻子却有意无意地闲聊着问那个啥子亲戚闺女老家是哪儿的。
老头想了想,说好像是你们潍县那一块儿的,姓啥忘了,只知道小名叫玲花……
我一听到这个名字,脑袋轰的一炸,一下子来了精神,惊诧地问道:“玲花?”
老头怪异地看着我:“是啊,咋了?”
“她,她多大年龄?长啥模样,多高?”我急问道,心里咚咚跳的紧。
三麻子冲我一瞪眼:“问这些干啥,好像你认的似的。”
我结舌。
老头也不计较,说她四十来岁,不高不矮,庄户人嘛,这个年龄的妇女也看不出丑俊来。但很能干,上山下地的,吃的苦。
我哑然了,心说那也许不是我的那个玲花吧,她若活着,应该五十岁出头了,也不会跑这深山老林里来遭罪。
麻子又跟老头聊了些别的,并让老头晚上过去喝酒。
老头哪依?说我们才是地主呀,晚上你和儿子儿媳都到我家来,咱老乡叙叙。
麻子也就很痛快地应了。
我们回来的路上,我又想起老头说的那个“玲花”,禁不住问三麻子,会不会真凑巧,碰上我的那个玲花?
三麻子听了,蹙了下眉头,道:“你先别咋呼,是不是到时候亲眼瞅瞅不就明白了?”
也就是说,麻子是想要我悄悄去“阎王墩”查看底细。
这个我绝对赞成,娘的,黄福贵寻不到,能寻到玲花也是个天大的喜讯呀。
当天晚上,三麻子带着我和赖子媳妇还有徐大发全家,提着几只褪了毛,拾掇好的山鸡来到了刘老头家,热热闹闹地吃喝了一顿。
我因惦记着老头说的那个“玲花”,就没大敢多喝酒,但饭是吃饱了。
回来后,我们意犹未尽,坐在大炕上又聊了起来。
我特意问大发丈人,那刘老头的亲戚在这儿多少年了?家里都有啥人?
他丈人借着酒劲,说她家呀,从关内来了能有八九年了吧,好像土改那阵儿来的。
那家人很怪,她年龄不大,却嫁了个老头,两人很少跟外人接触,尤其那老头,整年不出门,他去过他家几次,觉的那老头好像很有学问似的,人也很和善。
三麻子听了,小眼唰的一亮,旋即又暗淡无光,不经意地问道:“是吗,那以前应该上过私塾,或是前清秀才啥的吧,土改时跑路的,家里多是有钱的地主啥的。”
大发丈人摇了摇头,说这个不太清楚。
我问那老头长的啥样?富态态的?
大发丈人说也不好形容,不胖不瘦的,面皮虽有老年斑,但看那手指,不像个出过苦力的人,还是你三爷分析的对,他家以前应该是地主出身吧,那女的很可能是他的第几房小妾。
我靠,我听了,脑子有些不够使的了,“玲花”、“黄福贵”这咋都是能跳动我们最敏感神经的名字呀。
这对男女里面难道真有某一个是我们昼思夜想的人?
可,这怎么可能呀。
趁着搀三麻子上‘茅厕’的时候,不等他开口,我就迫不及待地低声问道:“三爷,大发丈人说的那个怪老头,你觉的应该是谁?不会是黄福贵吧?”
三麻子信心十足地道:“我的感觉和那个梦不会错的,那个老王八肯定就在这儿,不急,你也别咋呼,咱慢慢寻。”
我应了,但不是为了替他寻黄福贵,而是他们说的那个“玲花”。
回屋后,三麻子先铺垫了几句话,然后跟大发和他丈人提出,这房子的料先不急,等他在山里转悠两天,选个好的风水地盘再备料,期间,我们晚上在山里也许回不来,但不用挂记,等选好了宅基地,肯定会回来麻烦你们的。
他俩一听,有些愕然,但既然三麻子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说啥,便同意了。
第二天吃了早饭,我们带上大发媳妇给烙的面饼和一条野猪腿,带着赖子媳妇就出门往大山更深处走去。
一路上,我心里老鼓颠,这若真寻着玲花,那赖子媳妇咋办?不会见面再把我另一只眼也抠出来吧?
依玲花的脾气,真能做出来呀,再说……
我没主意了,惶恐不安的,看看赖子媳妇,几次想偷偷叮嘱几句,但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开口。
要知道,人家千里迢迢地来这深山老林,就是为的我呀,我若有了玲花再把她甩了,岂不畜生不如?还让她怎么过下去?
我心里矛盾着,纠结着,既希望老头说的那个玲花不是我要找的那个玲花,又渴望真是她。
这特娘的……
走了不到二里路,我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把赖子媳妇支开,硬拽着三麻子到灌木后方便。
麻子也早看出了我的彷徨,低声骂道:“你小子不会是担心再没一只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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