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第二天,工作组撤走,只留下代理村长杨子龙料理村务。
为了跟群众心贴心,他把铺盖也搬进了我们家,暂住在东屋,这样方便跟我们交流。
当然,是方便跟我交流,因为三麻子同志还一直瘫痪疯癫在炕上不能动弹呢。
杨子龙才二十多岁,工作经验不太足,而我虽然才三十出头,可是经历参与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朝鲜战争的‘老革命’了,虽然犯过这样那样的错误,身份复杂,但经验还是有的。
况且工作组长临走的时候也叮嘱他多向贫下中农学习,所以,我俩就结成了‘革命伙伴’,一起出工,一起回家做饭,没事就聊天谈心,相处的不亦乐乎。
杨子龙代理村长的另一个任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二赖子夫妻和三麻子的怪病。
可他一个毛头小伙子,狗屁不懂,也不知该咋办呀,只好去县里书店买了几本医学书籍,晚上熬夜研究。
一天晚上,我刚吹灯躺下,三麻子就自言自语道:“郭子,这些日子,三爷我也呆够了,想出去溜达溜达,散散心。”
我一听,心里不由紧张起来。说实话,我巴不得三麻子一直装病到永远呢,因为我知道,他一旦‘好’起来,肯定又要作,而我却只想过安稳日子呀。
我假装关心道:“三爷,这样不挺好吗,呆在家里有吃有喝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也不用下地干活,权算我给你养老了。”
三麻子低声骂道:“别放屁,你特娘的就没点上进心,愿意在乡下当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巴佬吗?”
啥?我一愣,难道三麻子又要领着我去狼窜?
可这是新社会了呀,哪儿都太平无事,遍地都是斗志昂扬的革命群众,我们这种大忽悠现在走到哪儿都混不开了呀。
“那,那咱不当农民,要干啥?”我忐忑地问道。
三麻子轻描淡写地道:“出去转转,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看看这社会主义的新变化。”
词语高大上,也透着贵气,好像自己身缠万贯似的。
“你明天跟杨村长说,要带我去省城看病,要他开个介绍信,这样,咱到哪儿都通行无阻了。”三麻子道。
我靠,这还真要外出呀?我急了:“三爷,你……”
“闭嘴!”三麻子低声严厉地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难道你甘心后半辈子就窝在这片土坷垃里死掉吗?”
是啊,没人愿意在农村受苦,呆在巴掌大的地方老死,我忽然想起了小鹅,还有玲花……当然还有赖子媳妇。
我们若走了,赖子媳妇不就永远瘫傻了吗?
不行,即使要走,也得先把赖子媳妇的病治好,这也是我跟三麻子谈判的一个条件,他若不答应,老子就不走。
我想到这儿,又道:“那,咱走可以,但你必须想个法子把赖子媳妇的病治好,要不,要不我心里过不去,她可是保过我的命的……”
三麻子嘴一撇:“简单,不过,咱不能明着去治她,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否则就引火烧身了。”
“咋治?”我紧问道。
“明天晚上吃了饭,我给你个物件,你偷偷潜入她家,然后……”麻子附在我耳边,把破解巫术的方法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