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所以就格外谨慎,因为我们不是清白的普通乡民呀,就像鼓脓的疖子,戳破一点就会涌出很多红绿黄黑的杂质,而政府又很爱较真,没办法,只能委屈着。
我们把东西搬来了,二赖子家的被褥啥的也没多少,他媳妇用绳子捆绑好后,我也一担子跳了送到了我们家。
当然,为了磨叽时间,躲过一天的下地劳作,在三麻子的指挥下,我把‘老家’的屋子院子挨着打扫收拾了一遍,干干净净的,看着就很顺眼。
这些活干完后,天色已经晌午了。
二赖子出工也回来了,他倒背着手在屋里屋外巡视了一遍,指出了几处杂物摆放角落的错误,三麻子立即让我做了改正。并连夸其不愧是领导,眼光就是不一样。
二赖子得意地笑了,说中午我请吃饭。
但话说出来,钱却没有啊,从兜里摸索了半天,除了掏出半把土坷垃,再吊毛没一根。
三麻子说算了吧,我们回家煮些地瓜吃就行,不用麻烦领导了。
这最后一句又把二赖子的虚荣心勾了起来,忙说不,我说话算数。
于是打发他媳妇去村里张屠户家赊了一斤肉,准备炒俩菜和我们喝上壶,庆贺一下搬家大喜。
趁着二赖子去茅厕和她媳妇在厨房忙活的工夫,三麻子低声对我道:“你去灶房帮着烧烧火,瞅准了把那块臭肉扔给猫叼走!”
啥?我一愣,瞪眼张嘴地看着他,疑惑地问道:“那……咱吃啥?”
这好不容易去赊了斤肉,咋又要……
“你甭管,只要没了肉,咱就能吃上大餐。”三麻子道。
没办法,我只好应了,硬着头皮来到灶房,见赖子媳妇正蹲在墙角洗白菜呢,肥硕的屁股坚如磐石,甚是惹眼。
而赊来的那斤猪肉就放在灶台上,瞅瞅还没个耗子大,这点够谁吃的,怪不得麻子嫌弃呢。
我又回头望了望门口,外面也没猫狗啥的呀,咋办?
我不敢磨叽,因为赖子媳妇随时会抱着洗好的白菜过来切,那样我就没机会下手了。
遂脑子一闪,一把抓起那块耗子大小的猪肉塞进了裤子里。
低头瞅瞅没啥破绽,这才冲她问道:“婶子,现在就烧火吗?”
赖子媳妇正忙活着呢,头也不回地道:“你先帮我把那块猪肉洗洗,切切吧。”
“肉?你放哪儿?”我转头四望,假装问道。
“就在灶台的案板上呀。”她道。
“没有啊。”我答道。
这时,她把菜也洗完了,抱着站起来,回头第一眼就望菜板,又一愣:“咦,那块肉呢,我就放在菜板上呀。”
她过来上下左右瞅,我也跟着找,但始终没发现哪儿去了。
我道:“刚才我从正屋一出来,看见一只大花猫跳院墙窜了……”
“啊?”她一愣,“那,那肯定是被那该死的玩意叼走了,嗨,真是……这咋办?”
她抱着白菜,一时没辙了。
恰好,二赖子从茅厕出来,走到屋檐下蹲身准备洗手,我忙叫了声:“二叔村长!”
二赖子转头望过来。
他媳妇紧跟道:“咱买的肉刚才没注意,被个大花猫叼走了!”
“啥?”二赖子一屁股就砸在了地上,吹胡子瞪眼的刚要发火,又想了想,道,“没事,特娘的,不就是块猪肉吗,去,张屠户家里再拎来几斤!”
“没有了呀,我去的时候他家只剩下两三斤,我割了一块,最后都被南街大炮仗家的买走了。”赖子媳妇道。
“啥?”二赖子火了,“管谁没有,特娘的敢让老子没有?去,就说村长要吃肉,没有赶紧再杀!”
这口气,就是个土皇帝呀。
他媳妇也火了,道:“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人家卖完了,还能再单独给你杀头猪?”
“好好,老子就让你看看他杀不杀!”二赖子掉不下这架子,起身转头,火刺刺地就往院门外走去。
三麻子在屋里喊道:“二兄弟村长,那张屠户犟着呢,他只认身份不认人啊,不过你要吃肉,估计他不敢不听……”
你娘,这是往死里作他呀。麻子,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