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动静,生怕那个大和尚突然窜出来攻击。
这老东西,眼睛不看,难道手感还试不出来握着的是啥物件吗?
不管他!
我拧开煤油灯盖,就往那只手臂上倒火油,却惊讶地发现,麻子握着的不是手臂,而还是那根柳木棍子。
真特娘的怪了蛋了,我眉头一皱,稀里糊涂地把灯壶的火油全部洒在了柳木棍子上,从兜里掏出火柴,哧啦一下划燃,凑了上去。
火苗一闪,“轰”的一下,木棍上窜起一尺多高的火焰,油星子霹雳咔嚓乱爆。
我遂关闭了夜眼。
“走,进殿!”三麻子举着火把,胳膊就搭到了我肩膀上。
我遂背起他,硬着头皮闯进了大殿里。
里面,长明灯泛着昏暗的光亮,泥菩萨依旧慈祥地俯视着我们,两边那两排怪兽仍横眉怒目地盯着我们,好像随时都会扑下来。
我们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望了一圈,三麻子用火把指了指菩萨左侧,我这才发现那儿有几滴新鲜的血迹。
显然,大和尚是躲到泥塑后边去了。
可,我们也不敢上前呀,那儿居高临下的,大和尚一旦面临生死危险,若突然扑下来,凭他那高大沉重的身躯,啥动作不做,只身子就能把我们砸死。
“去,把那小崽子擒来!”三麻子说着从我背上出溜下地,金鸡独立着,一手持火把,一手握枪,仰头紧盯着那泥塑。
我不敢怠慢,拔腿出了屋,冲进了东偏殿门口,咣的一脚踹开屋门,大吼:“滚出来!”
话刚落,忽听里面一响,呼地一股疾风迎面扑来,我脑袋轰地一炸,猛一闪身躲到了门边,惊见小和尚持着一杆钢叉从屋里横空扑了出来,因用力太猛又扑了空,脚步刹不住,身子飞出几米,咣地扑在了地上。
小小年纪好歹毒呀,我若被一叉子扎上,岂不透心凉了?
我忙一个飞扑压到了他背上,不等他有所反应,就抡拳朝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破瓢响,瞪眼细瞅,这小子的脑袋竟成了一滩泥。
我靠,危机时刻,暴怒迸发,劲力大到无以复加了。
可,小和尚死了,也没人跟我们指点迷津了,我沮丧而又气呼呼地回到殿里,冲三麻子晃了晃血手,意思是人死了。
他蹙了下眉头,把嘴巴朝泥塑一努,让我爬上去看看。
我娘,我一下傻眼了,这不找死吗,大和尚就在后面,听到动静不窜出来跟我拼命才怪了。
我脸皮一抖,忙摆手,意思是不敢。
麻子火了,抬手冲着那泥塑“轰”的就是一枪。
火星闪处,泥塑肚子上溅起一片尘土。
“快点,你死不了!”三麻子吼道,“今晚不管咋的,一定要弄死这个秃驴!”
我见他疯了,想想自己有副舵主加身,又有宝玉护身,遂恶向胆边生,一咬牙,握拳大步咚咚走到高大的泥塑前,蹲身一个蹿跳把住菩萨的右腿膝盖就攀了上去。
破着嗓子大吼着:“出来!”
头不伸,拳头先伸到了前面。
我这样认为,一旦那大和尚猛然一刀砍来,最多是手没了,只要脑袋不掉,一切都OK!
然而,令我欣慰的是,刀没闪出,拳头也没毛事,遂大着胆子又吼了几句,见仍没动静,只好又把脑袋伸了过去。
泥塑后,黑咕隆咚地,却没半个人影。
我不由一阵大喜,忙不迭地转头兴冲冲地冲三麻子喊道:“三爷,没人。”
三麻子哦了一声,我刚要从泥塑上跳下来,他忽然道:“慢着!”
“咋了?”我疑惑地问道。
“伸头瞅瞅,菩萨后面是不是有个洞口?”三麻子说道。
我娘,这是逼我找死的节奏呀,我硬着头皮,双手把着菩萨的胳膊,眯眼往其身后瞅了瞅,其后背及屁股完好无损,还有个鸟洞。
我忙跟三麻子说了,他蹙了下眉毛,突然一咬牙,神秘地冲我晃了晃火把,我跳下来凑到他跟前,不等问,他低声道:“去东屋把他们的被褥抱来,快点!”
“干啥?”我眨眨眼,不明白他啥意思。
三麻子瞪了我一眼,却并不答。
我见他神神叨叨的,也就不敢再问,跑到东偏殿里把大小和尚的被褥全抱了过来。
麻子又指了指那泥菩萨:“上去,后面肯定有个盖子盖着洞口,捣开,把被褥点着塞进去。”
啥?明明没有洞口呀,他咋这么固执?
我刚要争辩,他把火把往我手上一塞:“快点!”
霸道独裁的死麻子呀,你狗日的动动嘴,我就的胆战心惊地提着脑袋为你卖命,啥玩意呀。
我心里骂着,却不敢违抗,走到泥塑下,先把被褥搭在莲花盘上,接着举着火把攀上去,绕过菩萨的胳膊,回身扯着被褥一角,战战兢兢地蹲到了其屁股下。
举着火把低头细瞅,竟还真发现泥塑腰臀之见的部位又错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