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招兵买马的事项。
这个好办,李狗子和张大干自告奋勇,说只要有钱,想上山入伙的有的是。
三麻子听了频频点头,说咱没钱吗?告诉你们,昨晚那一票捞的钱只能算九牛一毛,我们在庵里其他地方埋着几十只大金元宝呢,开着造。
两人一听更加激动。
于是,三麻子就让他俩下山招募人员,条件是:必须身体力壮的,家里穷的,并告诉他俩,每拉一个人上山,奖励大洋一块,入伙人员月饷三块,比伪军的饷银高出一倍。
当然,以后人马多了,张李二人自然就成了三四头领,月饷成倍翻,而且还有外快,劫来的那个大嫚和刘大脑袋的女儿也分他俩一人一个。
这优厚的条件把俩人激动坏了,赌咒发誓一定听三爷的指挥,生是三爷的人,死是三爷的鬼,纵是雷打屁股头拱地也在所不辞。
另外,张大干犹豫着提出,能不能把老婆孩子也带上山来,可以给咱们做饭。
不等三麻子答话,李狗子一句否了,说还带个屁呀,那样的赖婆娘白给也不要,孩子?有钱有女人还愁没孩子吗?切!
这小子在金钱美女面前,真是顾头不顾腚地六亲不认了。
三麻子给了他俩每人两块大洋,催着下了山。
但直到傍晚,两人还没回来。
我站在峰上望了数次,茫茫山区无任何踪影,按说,中午下去的,这时候也该回来了,难道他俩拿着钱跑了?
回庵里跟三麻子说了我的疑虑,他皱了下眉头,道:“他俩不是跑了,很可能出了事……”
啥?我一愣:“不会吧,他们能出啥事?”
“你忘了那个逃跑的豁牙子了吗?”三麻子道,“若我没猜错的话,是他跟外面的日伪军透了消息。”
我娘,长工也会当汉奸?不过又一想,刘大脑袋家遭灭门,他做为看门的长工,是脱不了干系的,除非把自己洗清白。
那他为啥要偷逃回去呢,我突然想起了李狗子的话,这才醒悟,豁牙子很可能跑回村后,跟老娘说了,那个年代的佃户和长工都是胆小怕事且愚忠的,东家出了那么大事,还不得把他们吓死?所以要想活命,去洗脱罪状是唯一的最佳选择。
我对三麻子的话虽然相信,但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或许张李二人招兵不顺或有别的事耽搁了吧,又到崖边观望了许久,直到太阳落山,天色黑严,还是没望见他们的影子。
只好沮丧地回到庵里,吃了饭,三麻子把张子怡和大嫚三个人打发回了房间。
让我搀扶着他来到了崖边,凝望着漆黑的夜色,三麻子叹了口气,道:“郭子,今晚别睡了。”
我转头看向他,心里暗觉不妙。
果然,他一字一句地道:“李狗子和张大干若被鬼子抓住,那他们肯定会带着那些东西来攻打这儿,所以,咱要预防警惕起来。”
我道:“他们也攻不上来呀,咋预防?”
“你以为他们啥吗?”三麻子冷哼一声,“事先让李狗子和张大干爬上来,伺机下手,岂不更简单利索?”
我心猛地一沉:“你,你是说鬼子会让他俩假装没事,上来糊弄咱?”
三麻子一撇嘴:“不管是不是糊弄,反正绝不能让他俩再喘气,明白吗?”
我应了,心里却感到非常沮丧和纠结,本来前途一片光明,没想到……唉。
麻子回庵后,我就打开夜眼,在崖边蹲守起来。
中秋季节,夜风有些凉,我心绪极度低落,这特娘的,以后咋办?起码在短时间内我们是下不了山了,更甭想拉啥子队伍跟人家谈判了。
越想心里越烦,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呀。
我心里埋怨着三麻子不该蛇吞象,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忽然,下面远处的沟壑里出现了人影。
咦?我猛地一愣,莫不是李狗子和张大干回来了?
不,不止他俩,而是一长溜人,起码有二三十个,且举着火把。
我赞!
我忙起身窜回了庵里,跟三麻子报告了。
麻子冷笑一声,冲我道:“好运来了,手榴弹先别用,准备好棍子石块。”
“咋了?”我瞪眼望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好运来了,咋还要打人家?”
麻子白了我一眼:“赶紧的,去把刘大脑袋那个女儿弄死,叫上子怡和大嫚,一块去崖边候着……”
我一听更糊涂了,一跺脚:“三爷!”
三麻子火了,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别磨叽,要你干啥就干啥,到时你就明白了,快点!”
既然他这么果决,我也不敢再执拗了,遂拔腿出了门,向我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