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三麻子的‘正义宣言’。
而且,根据可靠消息,刘家也从当初的惊恐逃跑,以为祸事过去,都回来了,只是在院子里用木棍架起了一个炮楼,门口也派了站岗的家丁。
这些,对我们来说没多大狙击力。
于是,在农历四月底的一天晚上,我和四当家的山子,带领三十多个土匪,趁着夜黑风高,悄悄来到了二十里外的夹沟村村口。
这村紧靠大山,准确地说是坐落在山下的大沟里,村里约有五六十户。
我在村口高处,用夜眼向村里观察了一会,见村中央有一户青砖瓦房的大宅院,院内竖着一个用木棍搭建的小炮楼,木架上挂着一盏马灯,有两个家丁打扮的人正坐在上面怀抱着枪对头抽烟。
显然,刘家担心报复,做了充分防备。
对付这种防备,人马若大张旗鼓地贸然冲进,肯定会遭到强烈狙击,伤亡也会很大,弄不好还会招来五里外的大珠山据点里的鬼子。
只有悄悄摸进村,靠近大宅院,发动突然袭击,干掉炮楼上的家丁,才能冲进去灭门和抢掠。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喽啰们,要大部队先在村口埋伏,我带领几个精干的喽啰沿胡同跟溜进去,只听枪响,他们就赶紧从大街往里冲。
山子得令,和三十多个喽啰趴到了村口路边的草丛里埋伏了下来。
我则带着三个喽啰,腰间揣满手雷,扛着一挺机枪,从村外一胡同口进了村,一路蹑手蹑脚地向村中那大宅院溜去。
不料,我们的脚步虽然极轻,但也惊动了乡民们家的狗,先是一家的狗狂吠,紧接着附近周边的土狗也叫了起来。
这一叫,让岗楼上的俩家丁警惕起来,忙站起来罩眼伸头地往这儿望。
只是,因为夜色太黑,他们并没发现我们。
我带着三个喽啰,沿着墙根连穿了几条小胡同,来到了距离大宅院约有四五十米的地方,在一处坍塌的土墙后隐蔽下来。
其时,大约是晚上十点多了,乡民们早都入了梦乡,而跑楼上的那俩家丁观察了一会,没发现异常,也就又坐下,抱着枪打起了盹。
我先把几颗手雷一溜摆在了土墙上,而后抓起一颗,瞅准了远处的炮楼,一把扯掉拉弦,往石头上一磕,飞身扬手掷了出去。
手雷在夜空中喷着白烟,旋转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准确地落在了炮楼顶板上,只见火光一闪,“轰”的一声巨响,两个家丁还没明白是咋回事,就惨叫着和碎木烂草窜上了半空。
“打!”
我狂吼一声,朝着宅院又接连扔出了三四颗手雷,几乎与此同时,三个喽啰的枪也响了,密集的枪弹挟着赤红的光芒,随着惊天动地手雷爆炸声,轰轰地窜向了大宅屋顶,打的瓦片横空乱飞,霹雳咔嚓猛响。
“冲过去!”
我又猛吼了一嗓子,三个喽啰应声抱着枪就向大宅扑去。
而我因担心遭暗枪狙击,仍躲在原地,拼命往大宅院内和屋顶上砸手雷。
冲天的火光中,我听见了大街上传来了大部队们的喊杀声,知道山子他们也冲进来了,遂又扔出一颗手雷,拔腿向大宅扑去。
没等我奔近院墙,几十个土匪已呼啸着冲进了大院,里面旋即传来了激烈的枪声,有人中弹惨嚎,但这枪声只持续了几秒,便戛然而止。
接着又传出了土匪们的咋呼声,和破门而入的哗啦声。
我知道屋里的人都死光了,即使有不死的,也只有哆嗦着举手认命。
遂也转过墙角,冲进了大院。
院子里,狼藉一片,几具浑身是血的尸体横躺在地上,看那穿着,应该是家丁或长工。
手雷已把厢房炸塌,正屋的屋顶也塌陷,窗户都被炸飞,火焰直涌。
我忙吆喝着几个人把火扑灭了,山子就带着喽啰们冲进了屋,开始翻箱倒柜地洗劫。
对于乡村土豪,他们有一大共同特点,那就是喜欢把金银财宝埋到地里,这也是被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逼的。
我站在院子中间,看着土匪们陆续从屋里抱出了一些东西,也拖出了两具尸体,一具是老头,一具是个年轻男子,虽然浑身血肉模糊,从其穿戴上看,显然是宅院主人。但却没发现金银财宝。
这不对呀,因为此前已知悉,刘家是个大户,有老少七八口子,而现在只有两具男尸,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地窖,屋里肯定有地窖,给我继续搜!”我命令道。
喽啰们齐应一声,又涌进了屋子,开始挖地三尺了。
不一会儿,只听有人在西屋里大叫:“这儿,这儿有个洞口……”
“哪儿哪儿?”喽啰们闻声向西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