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里,远远见前面山梁上有座鬼子的炮楼,便不敢再往前,只好训了个地方隐蔽起来,又睡了一觉。
等天色黑了,才背着三麻子,绕过了鬼子的前沿据点,手脚并用爬过了两座山,又走了十几里,看看周边景色,估计是已进入了沂蒙山腹地。
这时候,我心里又发愁了,若见了王凤兰和八路军,我该咋说呢?
若三麻子能开口,那一切都有他顶着,可现在他成了‘哑巴’,这事就必须我解释了。
我一路走着,一路就反复琢磨怎么才能把谎圆起来,又能显出我们的高大形象来。
不知不觉,天色已大亮,山道上也有了下地的乡民。
问了山王村的方向,又背着三麻子跋涉了几十里山路,在太阳挂中天的时候,终于进了阔别已久的山王村。
街道依然破旧不堪,街两边的茅草屋多有修缮,铺了新草,这应该是鬼子洗劫烧了房子,村民们又重新铺上的吧。
因为是中午,街上没人,我背着三麻子急急来到了王凤兰家院门口,不想,门鼻子上竟挂着把锁。
我晕,这正是吃中午饭的时候,她能去哪儿呢?
正疑惑着,突然望见前面胡同里出来一个女人,还抱着个孩子,定睛一看,我娘,是李冰冰。
我心里咕咚一下,想躲开,但也没地躲呀,再说她也望见了我们。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那儿,望着她,咧嘴讪笑。
李冰冰望见是我,也是一愣,我以为她会惊喜万分疾奔过来,不料,她则转身又回了胡同里。
咦?这是咋回事?难道她因我又偷跑,生气了?还是......
我一头雾水,也不想再琢磨她,便站在街上傻等。
不时有过路的乡民,此前我们都熟悉,但看见我们,皆假装不认识,低头匆匆而过,连招呼也不打。
这他娘的是咋的了。我心里有些恼,便也不再搭理他们。
过了不一会儿,治保主任二柱子带着两个民兵持枪从前面的胡同里窜了出来,看见我们,也不打招呼,气喘吁吁地奔近,举枪对准了我俩。
“你们啥时来的?从哪儿来的?”二柱子单手举着一支短枪,瞪眼严肃地冲我问道。
我靠,是真不认识了还是装逼?
不过直到这时,我才隐隐感到,很可能是我们屠杀八路和汉奸身份暴露了。
我心里一阵慌乱,故作镇静地道:“二哥,你不认识我了?咋这样对我们?凤兰嫂子呢?”
二柱子嘴一撇,冷哼道:“扒了你的皮,我也认的你的骨头,少特么跟我套近乎,老实点。”
这小子,咋翻脸不认人了呢,也许在他的眼里,我和三麻子真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汉奸了。
对于这种角色,我跟他解释磨叽也不管用,就不再搭理,只背着三麻子站在那儿焦急地往前后街上望,盼着王凤兰的出现。
二柱子见我如此不屑,火了,手枪一抖,吼道:“走,跟我们去大队部!”
他这是要把我们当汉奸抓起来审问呢。
我道:“我在这等凤兰嫂子呢,她去哪儿了?”
“等谁也没用,你个够特务,还想隐瞒撒赖呀,走!”
二柱子骂着,一挥枪,两个民兵就要上前逮我们。
我忙叫:“别介,我三爷打鬼子受伤了,特么他若死了,老子决饶不了你们......”
俩民兵一听,面面相觑,眼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又一齐转头看向二柱子。
就在这时,前面街上有个熟悉的身影急急望这奔来。
我眼睛猛地一亮:王凤兰?
我的眼光也把二柱子他们吸引了,也忙转头望去。
“嫂子......”我惊喜地高声叫道。
那个身影急急奔来,正是王凤兰。她也看见了我们,却并不答,疾步窜来,脸色怪异地看着我,又瞅了瞅我背上的三麻子,冷声道:“你们......回来了呀。”
“嫂子,甭跟这俩东西叨叨,我正要带他们去大队部呢。”二柱子道。
我忙又把三麻子打鬼子受伤的的事说了一边。
王凤兰疑惑地打量了下满脸血污,昏迷不醒的三麻子,皱眉说道:“那好吧,先进屋治伤,等会再说......”
她上前开了门锁,转头冲一个民兵道:“狗子,你赶紧去西山报告李连长,就说胡大海和那个郭子又来了。”
狗子应声转头向西边跑去。
我懵了,这,这特娘的真是要审问的节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