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此,心下一横,飞身窜过去一拳打在了他的面门上,因为怕打死,不敢用力,那男人“呀”的一声,惊叫着仰身跌进了屋门里。
这下惊动了里面的人。
“咋了,咋了......”里面的女人惊叫,稀里哗啦一阵乱响。
完了,这若只带着这男的走,身后肯定会惊动全村,那我们就死定了。
奶奶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干脆灭了门吧。
我一咬呀,恶向胆边生,一个箭步冲进去,正与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二话不说,一拳击在了她的脸上,因为是杀招,力气足,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女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就飞了出去,咣地砸在了北面的桌子上,稀里哗啦一片响。
我不管不顾,冲进屋里又飞身扑住了缩在被窝里的那个女人,咚的一拳隔着被子打中了她的脑袋。
这一拳不用看,她不死也得昏过去。
旋即冲西屋,闯东屋,一气又把两老三小灭了口,听听没动静了,我这才呼哧着奔出来,夹起门口的男人就走,急慌中,突然发现那女人不见了。
我靠,我脑袋轰地一炸,傻了。
我不知道那女人逃走会不会影响我和三麻子的性命。因为罪魁祸首就是她呀,那个死老太能饶过我们吗?
可也不敢在这磨叽呀,遂夹着小白脸窜出院门,急急回到了老太太家,不敢走门口,而是直接从窗户里跳了进去。
其时,三麻子和那老太一个在炕上,一个在房门口,已对峙了约十几分钟。
我的返回,令三麻子精神猛地一阵,一把揪过那昏迷的小白脸,冲坐在门口的老太道:“小白脸来了,你想咋的?”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那小白脸的模样,三十多岁,身材不胖也不瘦,脸上有皱纹,却没胡子,模样一般,不过跟农村经受过风吹日晒的其他乡民相比,算是不错的,但说不上英俊。
老太抖了下乌紫的脸皮,声音沙哑的道:“快鸡叫了吧?”
“还早呢,才半夜。”
三麻子显然是在说谎,我们进村的时候已经半夜了,这鼓捣了一个多时辰,现在起码有两三点钟了,不定鸡随时都会叫起来。
“别扯,告诉你俩杂种,鸡叫三遍,老娘就走了,不过,不是我自己走,还要带着俩畜生走,不,是仨畜生,我儿子大柱还有条命......”
也就是说,即使我把那逃的无踪影的女人抓回来,我和三麻子之间也必有一人被老太太杀死。
麻子呀,麻子,你狗日的咋把他儿子杀死呀,这下咋办?
不过麻子也是处于好心,想用他儿子震住棺材里的老太,但不知咋的,没起作用。
“三爷......”我惊悸地轻叫了一声,再瞅那老太,她的身上已起了变化,原本窝着的嘴唇已渐渐凸了起来,两颗獠牙也伸到了唇外,跟野猪似的。
显然,她临近发作了。
三麻子朝我一摆头,我忙抓起那昏迷的小白脸,向老太砸了过去。
老太一张手接住他,低头一口咬住了小白脸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喉管破裂,一股鲜血“哧”地喷了出来,溅了老太满脸满头。
我惊得一屁股坐在了炕上,急三火四地往三麻子身后躲。
那老太“哧溜、哧溜”地猛吮了几口血,一把把死掉的小白脸推到一边,呲着血糊糊的獠牙,张着满是血沫子的大口,呜噜了一声,仰头冲三麻子道:“小畜生,这才一个,那一个呢,拿过来!”
她说的那一个,就是那逃跑了的女人了。
三麻子转头冲我瞪了一眼,是怪我把那女人放跑吧?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这他娘的咋办?再出去找她?这么大个村,哪个草垛旮旯,哪簇树丛藏不了个人啊,去哪儿找?
“那个畜生藏在村西头老光棍子的家里,”那老太太闭着眼,兀自说道,“两间破屋,没院墙,那光棍子叫大刀,年轻时当过杀头客,现在杀猪......”
我头皮轰的一麻,杀头客就是刽子手,那肯定是个狠角色。
“对对,把那个光棍子也一块擒来,他奶奶的,敢遥控咱爷俩杀大柱,活该死!”三麻子紧接道。
我不知老太太是怎么‘看见’那女人跑大刀家里去的,难道死人,不,是复活的鬼魂的视野无处不在?
这幸亏没私自逃跑,若不,就是逃到天涯海角,这死老太也会看的清清楚楚的。
而三麻子兴奋的声音也似乎说明,拿住那女人和大刀,也许能把我俩的命保出来,当然这还要看老太答不答应。
谁知道呢,死人是冷酷无情的。何况,三麻子还日了那女人呢,不知这算不算跟她也有染,若算,那麻子也作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