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和内脏反卷着窜上了半空。
有惊无险地炸碎了那匹烈马,山脚的鬼子们欢呼成了一片,又唱又跳的,像是在过年。
那么,山上怎么会有烈马飞下呢,不用说,也知道是黄福贵的杰作。
因为三麻子曾说过,在山东地界上,会摧诈的,只有他和黄福贵。
三麻子眼里射出了激动的光芒,不共戴天的死敌就在这五莲山上,今天,他们要各自施法,准备硬碰硬的正面交锋了。
究竟鹿死谁手,这要看两人的运气和各自双方的实力了。
接下来咋办?
鬼子们已死伤近半,而山上的国军几乎只动了点皮毛。
若想继续野蛮冲锋,估计这点兵力不够打到天黑的,而天色一旦黑下来,国军肯定会凭借熟悉的地理优势,发起反冲锋,彻底把鬼子们打烂或赶跑。
可不冲锋,只用诈尸,也是白搭,因为三麻子能让鬼子用手雷炸碎‘怪兽’,山上的黄福贵也同样会用此手段破解三麻子的攻击。
咋办?
三麻子眯眼想了一会,最后咬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启用诈尸,集团冲锋!
他把自己的想法让翻译刘谦跟山本十八说了。
这时候,不论三麻子说啥,山本都会哏不打地答应。
于是,摧诈的行动开始了。
三麻子让日伪军们用卡车篷布在空地上围起了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围栏。又把死掉的鬼子们抬进围栏,并排放好。
我粗略数了数,足有六七十具死尸,鬼子伪军都有。
我娘,这么多的死尸,凭我们俩,那要多长时间才能全部摧‘活’呀。
但三麻子似乎已经豁出去了,为了弄死仇敌黄福贵,同归于尽也在所不辞。
鬼子呢,也排兵布阵,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山脚下,二十多个鬼子抱机枪,持手雷,随时准备打击山上下来的‘怪物’。
其他日伪则分成几队,绕着半边山脚来回巡逻。
另外,山本又从五莲县城调来了半卡车手雷和几十个伪军,以增加防守兵力的不足。
三麻子把围栏里的所有无关人员赶出去后,和我开始了摧诈的行动。
这次,他揉草纸,穿朱砂针,我动手摧诈尸体。
说实话,平时看着这些鬼头蛤蟆眼的鬼子们,我心里是恨得牙根痒痒的,但此时,为了三麻子,为了保住我俩的命,也只有硬着头皮跟这些杂种亲密接触了。
我在连续摧‘活’了两个鬼子后。
刚跪身到第三个蓄着仁丹胡的死尸旁,不知咋的,那死鬼子突然身子一瞪,竟睁开了眼。
我脑袋轰地一炸,第一反应是它‘诈了’,身子猛一哆嗦,惊见那鬼子朝我咧了咧嘴。
我这才猛然醒悟过来,他不是诈,是真的没死。
咋办?
我转头瞥了眼四周,全是篷布围栏,遂一咬牙,双手卡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按,只听“嘎”的一声,那小鬼子瞪眼张嘴地彻底死翘翘了。
我轻舒了口气,紧接着又把他摧‘活’了。
每具死尸,摧‘活’的时间大约需三至五分钟,这要看它们体内的气团和受伤程度而定。
一般是被掐死的尸体,体内的气团多些,摧诈起来也快。
而被枪弹打中脑袋或胸腔的尸体,摧诈时间要慢的多,也有摧诈半天活不了的,等于白费事。
当然,我和三麻子因经‘阅尸’无数,用眼或手试试尸体的受伤部位就能知道其活不活。
这样,我在连续摧‘活’了十几具尸体后,抬头望望天空,太阳已挂在了头顶。
我们又累又饿,只好出了围栏,跟山本要了些肉罐头和米饭,坐在围栏外的弹药箱上狼吞虎咽起来。
山本是第一次听说尸体还能再活起来,好奇呀,虽然我们再三叮嘱不让任何人偷窥围栏里的情景,但他是长官,他想干啥没人敢拦。
他透过围栏缝隙偷偷往里瞅了一眼,脸色唰地白了,恼怒地盯着我们,脸皮急抖。
这是暴怒的节奏呀。
三麻子忙把翻译叫过来,冲他道:“你跟太君说,摧诈就是这样,大日本皇军为国捐躯,虽死犹荣,否则,我们可没辙,国军在上面也是这么做的,咱们要想攻克五莲山,只有这一条法子可行,要不,就让他往里填活人吧......”
翻译不敢怠慢,叽里咕噜地跟山本说了。
山本瞪眼咬了咬牙,无奈地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弹药箱上。
对于他来说,大日本皇军死后再受到这样的虐尸摧残,从心理上是极不接收,也极为痛苦的。
但在战斗处于僵持时段,他不接受也得接受呀。
等我和三麻子把几十具死鬼子摧‘活’后,天色已傍晚了。
这期间,山上再没一点动静,更没再放诈马诈尸。显然,他们是在等鬼子撤军,不想再打。
这也是国军和八路军的最大不同之处。
土八路是不停地骚扰,国军却偏安一隅,得过且过,只要没危险,没人愿意拿命主动出来拼。
诈尸摧好后,我疲惫地站起来,看着满地的草纸涌动,蔚为壮观,心里暗暗感叹,这下,够山上的国军和那个黄王八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