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肉鱼装上驴车,垛了满满一车。
剩下的物品由妇女们任意拿,最后,又让民兵把那三个被捆的伪军扔进屋里,点上火,整排房子都烧起来,映红了大半个天空。
炮楼呢,几箱炸药就轰了个稀巴烂。
这次夜袭,打死鬼子三个,伪军八人,缴获武器弹药若干,而我们却都吊毛没伤着一根。
可以说是大获全胜,满载而归。
那一晚,八路军也同时攻打了其他四个据点,摧毁两个,另外两个不但没打下来,而且我方还死伤惨重,据说光死尸就抬下来一百多人。
但就是这次突袭,也迫使扫荡的日伪军匆忙收缩了战线,暂时撤回到各自的驻地,重整待发。
就这样,春季反扫荡取得了第一次阶段性胜利,但这只是暂时的,日伪们肯定还会继续对根据地发动春季攻势。
第二天,李冰冰抱着孩子又来了,她似乎对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因为王凤兰说过反扫荡结束后再说这事,现在虽没结束,但也让鬼子暂时老实了。
王凤兰自然是紧看着她,有意无意地不让她近距离跟我接触。
其实我们也没时间在这儿瞎吹呼了,因为连战连捷,第二天晚上,我和三麻子就被几个八路军战士接到了营部,一个三十多岁的营长听三麻子介绍了我们的战斗经过后,连连感叹了不起,接着又被送到了团部。
那团长姓杨,四十岁左右,对我们也是热情有加,并说已上报八路军驻山东纵队司令部,要把我们的英雄事迹传遍全国,激励更多的国人发起对日寇的反击。
酒足饭饱后,已是第二天凌晨了。
我知道,接下来我们还会受到更高领导的接见,也担心我们以前的罪恶行径被扒出来,心里既激动又忐忑。
三麻子呢,似乎比我更烦躁不安,在杨团长面前老是唉声叹气,满腹心事的样子。
杨团长见他这样,就问。
三麻子突然哽咽一声,说自己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去杀掉自己的仇人,要不夜不能眠,食不甘味。
说着,伸手挽起自己的那条没了腿的裤管,对杨团长声泪俱下的控诉了山东伪政府参议,济南警备区副司令黄福贵和黄金彪爷俩对自己的残酷迫害。
说他爷俩当初逼他做汉奸,他大义凛然,宁死不屈,最后被砍断一条腿,扔了出来,等等。
三麻子这条断腿,只我听到的,就有了七八个演义,以后或许还会有十个,甚至上百个关于他的腿的故事。
总之,他是见啥人说啥话,不把对方忽悠晕了是绝不罢休的。
杨团长一听,沉默了,我想主要原因是反扫荡还没结束,二是黄福贵父子虽然罪孽深重,但他们现在沦陷区腹地济南,鞭长莫及,有心无力呀。
不过,三麻子也并不为难他,咬牙道:“杨团长,刺杀那俩汉奸,并不需要兴师动众,只要给我十名骁勇善战的敢死队员,再派一辆卡车,我就能杀进济南府,灭了我的仇人,等把我的心仇解除了后,我们爷俩会以饱满的热情,加入到八路军组织里来,帮助咱们杀更多的鬼子,为更多的中国人报仇,直到流尽我们最后一滴血......”
杨团长听了,脸皮抖了下,刚要开口,三麻子又说道:“如果,我说如果,你们不帮我,我们爷俩也会直接去济南府报仇,是死是活,那就听天由命了......”
三麻子最后说的话,杨团长是没法阻止的,因为我们不是组织里面的人,更不是八路军,是纯老百姓,他没有权利来阻扰我们的行动。
关键的是,我们一旦失手牺牲,那对八路军根据地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起码不会再有几头牛就能杀敌上百,几颗手榴弹就能打下一个据点的奇迹来。
杨团长犹疑再三,最后啪的一拍桌子,咬牙道:“好,胡大海同志,你的这个请求,我同意,给你选拔十名敢死队员,派一辆卡车......”
我娘,这,这还真要去杀黄福贵爷俩呀,只是,只是凭我们几个人能穿越过几百里地的沦陷区,杀进济南府吗?
这纯粹是白日做梦呀,麻子,你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