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就是这店里管事的吗?”我故意不称呼他老板,以此来居高临下。
他皱了下眉,昂头带搭不理地:“咋的了伙计,有啥事吗?”
我靠,不叫老总叫伙计,难道他有背景?或许是吧,要不,见到我们这样的人,绝不敢这么横。
“一副镯子,你们看看值多少钱,顺便卖给你们,妈的,老子手里没钱花了。”我说着,从兜里摸出了个小手帕,放在柜台上,并不展开,而是直盯着大烟鬼。
他却并不靠前,而是朝店伙计一抬下巴:“瞅瞅,值几毛。”
店伙计应一声,过来双手展开手帕,拿起一只镯子眯眼一瞅,眼光唰地亮了。
老坑水种,通体碧绿,一看就是好货,这点,我是明白些的,再说知府的老娘的陪葬品,货能次了吗,这对镯子起码值五十块大洋,甚至更多。
店伙计拿着玉镯,转头看向大烟鬼。
大烟鬼知道好货来了,遂上前接过镯子,举到脸前眯眼一瞅,又递给了店伙计。冲我道:“盐酸逼得,C货,最多值两块大洋,看你身份的面子,给你两块半,行就成交,不行赶紧拿走,不伺候!”
话干脆利索,不容你磨叽。
你娘,这是故意唬我,欺我不懂呀。我若一句话不说,拿着玉镯灰溜溜地走了,面子上绝对过不去,以后也绝对没脸再来,况且以后还有东西要陆续出手呢。
不行,特么就是不成交,也得打打这大烟鬼的气焰,让他知道,老子腰里的盒子枪不是小孩玩具。
我眯眼冷哼一声:“小子,土匪是吧,你特么睁开狗眼好好看看,单这一只镯子值不值你这个破店的钱?”
话里明显带着威胁,我知道这小子肯定有人撑腰,所以也有顾忌,要不早一脚把他的柜台踹翻了。
大烟鬼仰头呵呵一笑,小眼唰地盯住了我:“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吧,这镯子就他娘的是从死人墓里盗出来的,一股死人味,老子不告你强盗罪就不错了,还特么在这跟我装逼?小李子,把这货没收了,他再敢叨叨,立即叫宪兵队来,抓了这杂种审讯!”
我娘,看来这小子的靠山是日本人哪,咋办?可他爹就是天皇老子,也不能吃这哑巴亏啊,他们压价,我不卖还不行吗,赶紧拿着东西走人,再去寻下家。
我见那伙计应声伸手拿起了另一只镯子,忙呵一声:“咋的了,想抢吗?特么这是皇军的地盘,你以为是土八路的吗?拿来!”
我说着探身一把拽住了那店伙计,想把东西夺过来赶紧走人。
店伙计慌了,攥着那对镯子,趔趄着身子就往大烟鬼那儿挣,镯子也伸到了他面前。
大烟鬼一把夺过,卷巴卷巴手帕就要往兜里揣。
我一看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蹿跳进了柜台,飞身一拳击中了大烟鬼的脸颊,那小子嗷的一声惊叫,仰面跌了出去,手里的那对玉镯子也应声落地,啪的一下,摔了个粉碎。
我脑袋轰地一炸,火气腾地窜到了头顶,什么特娘的鬼子皇军,就是老天爷,老子也要弄死你个杂种!
我奋起一脚踢向了大烟鬼的大腿,只听“咔嚓”一声骨断,大烟鬼惨吼着满地打起滚来,那小伙计一看昏了,忙从后面扑身抱住了我的腰,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我那敢再跟他磨叽,一脚跺在他的脚背上,趁着他惨叫松手的瞬间,反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扬手扔了出去。
那小子横空飞出几米远,“咣”地砸在了北墙上,反弹回来,一头扎在地上连连抽搐。
一见要出人命,我慌了,也不敢再抢柜台里的东西,飞身跳出柜台,向门外窜去。
也是特么太巧,刚出门,迎面碰上一辆黑色轿车,“吱”的一声停在了店门前边,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也不知这是谁呀,转头就往西边跑。
就在这时,忽听头顶“啪”的一声响,一颗子弹贴着我的耳边嗖地飞了过去。
“八格,站住!”后面响起一句带有日本口音的中国话。
我一下子愣住了,再跑?那肯定会被打死。
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吧,只好赶紧举手,慢慢转过身来。
后面,轿车旁,一个头戴礼帽,蓄着仁丹胡,身穿绛紫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举着手枪对准了我,而他的后面,则是一个烫着披肩卷发,身搭红色披肩,穿着蓝色旗袍的非常年轻漂亮的女人。
这对狗男女是啥身份?
男的肯定是个日本人,但身份不知,女的呢,标准的中国人,他们......
我举着手,脑袋一团迷糊,也懵了,不知他们要对我怎么样。是军法处置,还是要抓起来大刑伺候。
这两种刑法,都是死路一条,我不敢想象。
尤其中国人,若进了鬼子的大牢里,不管你是啥身份,几乎没有活着出来的可能。